也不寒暄廢話,反正殿試都考完了,只剩結果沒出,林庭現在就單刀直入問及那首詞的事。
張周笑道:“不是你妹妹寫的嗎?”
“秉寬,明人不說暗話,舍妹因此事受困擾頗多,還請釋疑。”林庭也算客氣的。
你張周拿一首詞說是我妹妹寫的,沒跟你吹鬍子瞪眼是看不出你有什麼惡意,但文人也將求個實事求是。
張周搖頭:“其實林兄你就不該問,有些事非要明說嗎?”
“那就是你……”
林庭也是聰明人。
既然不是妹妹寫的,還沒別人承認是其寫的,那就只能是張周的大作了唄?
張周沒否認,也就等於是承認。
林庭道:“那你為何不自己……”
張周道:“功名於我如浮雲,再說一點虛名而已。若是林兄你不解,或可請教於令尊。”
“家父?”林庭多有不解。
這難道是我父親的授意?
張周其實是告訴他,你父親還覺得是周太后讓我這麼幹的,其實我不過是想早點把你妹妹打發別讓她纏我……果然你們家的人性格都是一脈相承的,喜歡給人找麻煩。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放榜了!”
正說著,門口已有禮部的官員出來,手持金榜,準備張榜公佈。
隨後也會排隊,進宮準備參加傳臚大典。
……
……
奉天殿內。
朝議還在進行中,而當天議題的重點,在於有西北的御史參劾成國公朱輔到延綏之後固守不出,有延誤戰機的嫌疑,並且還有遇敵而撤的情況。
朱佑樘昨夜派蕭敬去煩擾張周,關鍵點便在此。
不是說皇帝對朱輔不追究,朱輔就可以安然無恙,他在西北乾的事,其實科道的言官清清楚楚,達延汗的人馬在延綏周邊越鬧騰,朱輔的壓力也越大,你不出兵就會被參劾,就看皇帝怎麼論定了。
“諸位卿家,成國公就算在延綏並無進益,至少也沒有造成地方被劫,不是嗎?”
朱佑樘在朱輔的問題上,還是會替其說兩句的。
張周沒偏幫朱輔,但皇帝會覺得,這是朕欽點的總兵官,他在沒犯大錯的情況下,你們憑什麼要讓朕把剛調去西北不多時的朱輔給撤職查辦?
兵部尚書馬文升道:“陛下,延綏涉及到周邊屯田數十萬畝,若韃靼持續不退,而邊軍持續也無動向的話,只怕會影響到春播、夏收等事,各處關隘當嚴防死守,或可對於韃靼襲擾人馬做驅離之舉。”
馬文升也沒支援直接出兵草原。
但朱輔總把兵馬縮在關塞裡,他是更反對的。
韃靼人來,不接戰就罷了,連追都不追,雙方更沒有任何實質的交兵,現在延綏周邊的人畜是有城塞保護,但田地周圍可沒有城牆阻隔,韃靼人的鐵騎想踐踏就踐踏。
謝遷也走出來道:“陛下,如今九邊用兵之重,也當轉移到延綏、寧夏和固原等處才是。”
說來說去,大臣還是對於皇帝在遼東設伏的事有意見。
沒聽說過大明要把遼東防備當成重中之重的道理,畢竟大明在薊遼只設巡撫,都未曾設定過總制級別,韃靼小王子巴圖蒙克也沒去過遼東那邊,幹嘛要聽張周的把重點轉移呢?
朱佑樘道:“韃靼在延綏周邊也無大舉犯境之意,多也不過是一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傳報,等真有事的時候再說吧。”
皇帝沒有理會馬文升和謝遷的建議。
或者說,根本沒理會的必要。
朕是說讓朱鳳去寧遠備戰了,但這影響到西北局勢了嗎?備戰用的還不是遼東本地的人馬?
你們非說如今大明的邊地防備重心轉移,朕也沒說把王威寧調遼東去吧?
現在要拿朱輔在延綏縮著這件事來做文章,還不如說讓朕多增派人馬到三邊,可秉寬都說了,現在草原部族就算遭遇到天災人禍,他們現在也不敢大舉犯境,既然明知道那邊不會出大事,為什麼還要加強防備?
難道往三邊調撥錢糧物資,成本就小?
……
……
君臣在有關九邊用兵重點的問題上,鬧得有些僵。
隨後便是傳臚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