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延齡可瞧不起朱鳳了。
不是說他真覺得朱鳳沒本事,而是他覺得……有這種站在城頭上點個炮、帶兵衝出去就能得首功升侯爵的機會,為啥姐夫不讓我來當這個總兵官?
朱鳳他比我強在哪?
他騎馬跑的時候比我快?
本來連陳銳都以為,朱鳳在戰場上近乎是救了張延齡的命,張延齡應該知道“感恩圖報”才對,但結果就是……張延齡非但不記恩情,倒好像是恩將仇報了。
這也讓陳銳意識到,就別去幫外戚這種人,他們在正經打仗這件事上連自己都不如,反而是掉鏈子的事一個頂倆。
陳銳笑道:“知節,老夫絕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或許老夫從延綏回來,還要到你的學堂進修一番,到時多多提點。走了!”
陳銳在有張延齡在場的情況下,不想跟朱鳳說太多,免得被張延齡學走。
張延齡一看陳銳要走,急忙跟出去,出門口之後就聽到後面傳來“咣”一聲。
朱鳳狠狠把門給關上,甚至連門閂都上好。
“這個朱知節……翹尾巴了呀。”陳銳捋著鬍子笑道。
張延齡道:“老陳,咱別說旁人,咱商量一下納你女兒的事唄?”
陳銳搖搖頭,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高攀不起!”
以前可能還真“高攀不起”,但現在他陳銳就可以“愛搭不理”了。
……
……
朱鳳是在四月十二回到的京城。
當天張周沒有去迎接,因為張周壓根就不知道這小子當天回來,最近張周的事……很清閒,甚至皇宮都不怎麼去,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回家練體操……團體操。
而且是不分黑夜白晝,一有閒暇就回家。
這天他剛去過李廣的宅子,把翻新的事佈置好,準備這兩天就帶家裡的女人們過來看看新宅子的格局,這邊孫上器進來通告他,說是陳銳先回到京城,奉命來找他徵詢有關延綏帶兵的事。
“陛下有這種吩咐嗎?”
張周本來跟陳銳也沒多少交情,陳銳來找他還打著個跟他求策的幌子,顯然是料定如此他不想見也會見。
於是乎。
張周就在自己的新宅邸,第一次接待了客人,而且還特別吩咐孫上器等人留下,一起聽聽陳銳說什麼。
“見過張先生。”
陳銳見到張周,老客氣了。
這模樣,差點讓張周以為自己見到了老王,原來老陳在巴結權貴方面,也是不遑多讓的。
張周笑道:“見過平江伯。”
陳銳往四下看了看,驚訝道:“此乃仙居,只有上天降下的仙人,才有資格住在如此仙霧繚繞的天居,張先生簡直是……”
“夠了夠了。”張周不覺得陳銳的恭維有什麼營養。
他不喜歡聽這種馬屁話。
因為他知道,一旦這些人拍馬屁,一定是有事相求的。
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典型。
陳銳慚愧一笑道:“張先生,之前給您的院子,您可有去過?在修繕方面,您可有不滿之處?”
張周帶著陳銳在前院走著,搖搖頭道:“沒去。”
“那門可是鎖著的,只有張先生自己能開。”陳銳道。
張周驚訝道:“難道我不去,裡面的人能餓死嗎?”
“呵呵,那倒不至於。”陳銳苦笑著。
心裡在琢磨,這小子的思維跳脫方式,怎麼跟朱知節還挺像的?說話的口氣也是這麼欠揍,他平時敢這麼跟陛下說話?還是故意擠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