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張懋做事很多時候也無須迴避,上下都是定例,搞的都是近乎擺在明面上的事情,張周也無須去謗議他。
「公爺!」
「誰!」
張懋正在氣頭上,聽背後有人如此稱呼,還以為是叫他,登時怒氣衝衝轉身瞪過去。
卻是張周這邊的來人。
來人道:「蔡國公,陛下有吩咐,說是有緊要的軍務之事,需要在研武堂商討,還說您務必要親自出席。」
「行,我知道了,這就過去。」張周對來人擺擺手,意思是你就不要在氣頭上的張懋面前現眼了,這老頭現在正逮著誰咬誰。
「英國公,你也聽到了,是有緊急的公務,可能是西北的軍情有變,我這裡就不多跟你相談了。」
張周說著便要走。
張懋急著上前擋住張周道:「秉寬,旁人不相助,難道你不相助嗎?老夫對名節等事看得很重。」
張周道:「你的名節,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要不這樣,英國公你上奏,自陳冤屈,讓陛下為你做主,你看如何?」
「正有此意。」
張懋說著,將一份早就寫好的東西遞過來道,「勞煩秉寬你轉交給陛下,這是老夫的一片心意,天地可鑑可昭日月,老夫一心為大明的中興,從來都不敢有所懈怠。」
「呵呵。」
張周繼續在笑。
這老傢伙,可能是入戲了,說得真好像他就是大明最牛逼的忠臣。
卻不知道,這種職業政客最沒原則,就算是換個王朝,或許這群人也想著怎麼去巴結皇權,只為謀求自家的長久利益罷了。
研武堂。
張周抵達時,朱佑樘已在裡面等了一些時候,陸完和朱鳳等人在旁作陪。
旁邊有幾名軍將,都是都督府內遴選出來的研武堂講官,一旁張鶴齡也悶頭站著,除此之外還有剛回京不久的張延齡,而皇帝面前的沙盤上,似乎正在推演有關寧夏地方的戰情。
「陛下,蔡國公到了。」李璋在旁伺候著,見張周已到門口,趕緊提醒朱佑樘。
本來朱佑樘還在聽陸完的侃侃而談,聞言不由將目光轉過去。
之前聽陸完說得還不錯,可一旦知道張周來了,那陸完就算是說破大天,皇帝也不會再留意。
「秉寬,來得正好,朕正在商討西北的軍情,看來又有些小麻煩了。」
朱佑樘招招手,讓張周到近前。
才剛從朝上下來,張周也沒想到朱佑樘來研武堂這麼快。
等張周到沙盤之前,朱佑樘對李璋示意了一下,李璋道:「是這樣,今日早晨剛得知的戰報,說是韃靼人再一次從花馬池寇邊,因地方將士並無所防備,以至於韃靼人再一次破關而入,不過這次各處大明的兵馬快速反應,韃靼人只是稍作劫掠之後便撤兵。」
張周道:「寧夏,果然還是不太平。」
朱佑樘點頭道:「這跟秉寬你的料想,近乎是很相近了,但因為這次寧夏沒有楊一清,加上新任的三邊總制尚未抵達延綏,交接的事情還未完成……朕料想,或許韃靼人正是瞅準這時候來犯,妄圖趁機撬開個口子。秉寬,朕的
意思,是準備好好教訓韃靼人,你有什麼良策沒有?」
跟以往問策,都是單獨問策不同。
這次朱佑樘好像有意讓他張周在小範圍的「自己人」面前露一手。
張周問道:「陛下,此戰您認為,是應當收著打,還是要……」
「不能收!」
朱佑樘道,「年初的時候,大同等處就已經在積攢糧草輜重了,前半年新建伯跟朝廷伸手要糧的時候,朝中還那麼多人非議他,說他不識時務,說他應該見好就收,現在卻正好印證了,反倒是韃靼人不會知難而退。一切都有所準備,那接下來,就應該是給他們個深刻的教訓,如果只是不痛不癢的教訓……那他們還會變本加厲。」
李璋在旁幫腔道:「很明顯,新建伯是為入秋之後,韃靼人的來犯做籌備,這應該是兵部早就有預警。還是蔡國公能料敵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