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寬?”
李東陽皺眉。
他聽了王華的說辭,馬上意識到,張周跟王守仁的交情不淺。
若如此的話,王守仁推崇王越突襲威寧海,張周以朋友的身份,讓王守仁協同此番奇襲威寧海的戰略,一點都不奇怪。
“伯安可曾對他人提及對王世昌的推崇?”李東陽問道,“他跟秉寬的私交又如何?”
王華嘆道“伯安曾對我說,他也不知為何秉寬會知曉他對於軍政的熱忱,調研武堂之事提前也未跟他打過招呼,但他還是受命去了。至於給王威寧治喪,也是秉寬主動提出,他跟秉寬之間平時並無私交,據說……未曾坐下來談過一次。”
王華也很小心。
他看出來,可能李東陽是介意他兒子跟張周走得近。
張周現在雖是翰林侍講,很可能還會成為侍讀學士,但張周本身是不為正統文臣所容的,他也不能說得自己兒子跟張周之間關係多緊密。
李東陽追問道“那伯安可有將他推崇王世昌氣息威寧海之事,告知過秉寬?”
王華搖頭“不知。不過……這有何關係嗎?”
“他!”
李東陽就有點無語了。
也是不能跟王華明說,現在張周果然是要用你兒子奇襲威寧海,如果不是王伯安他自己說的,那就只能是張周掐指算出來的?
“賓之你有何疑問的話,在下可以去信給犬子,說是他正準備往大名府,召他回來一問便知。”王華怕兒子闖禍。
當父親的都是這樣。
一邊希望兒子好,一邊又怕兒子惹事,想當保姆但往往所言所行在兒子看來都是不知所謂。
王華看來,能讓李東陽單獨來問他有關王守仁的事,這禍可能闖得還不小。
李東陽有些無奈,將要走,卻還是囑咐道“不用問他了,料想一時半會他也回不來。他要做何事,過幾天你自然也就知曉了!唉!”
“這?”
王華也有點懵逼。
就算你李東陽再老謀深算,但突然找我來說這麼一番不清不楚的話,是為何目的?
就算我兒子去給王威寧治喪,那也是朝廷給派的差事,他惹著誰了?
……
……
王守仁是在出兵當天上午,也就是張周制定戰術後的第二天五月三十,抵達宣府。
當張周把王守仁請到巡撫衙門,只當著唐寅的面,把要出兵威寧海的事一說,王守仁首先是搖頭。
倒不是說他不樂意去做,是他沒整明白張周要搞什麼。
“具體的,讓伯虎給你講講。”張周笑著。
到了鍛鍊唐寅口才的時候。
你唐寅在當士子時,是能說會道,也狂放不羈,但涉及到軍務大事,要靠你的嘴,把昨天你聽來的看來的,一五一十說給王守仁聽,還要勸說王守仁接受這份差事。
就看你到底有多少天賦了。
唐寅先將昨日會議的大概內容跟王守仁說了,當他提到火篩本部在威寧海北側時,王守仁目光卻落在一邊掛著的地圖上,點頭道“就算不是出自天意推測,單以目前局勢論,的確是很有這種可能。可是有夜不收已探查到如此的情況?”
唐寅回頭看了看張周。
意思是,要麼你來說?
但見張周笑而不語,唐寅明白張周這是讓他“再接再厲”,他道“並無夜不收的任何情報。”
王守仁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出自張周的一面之詞。
唐寅道“三千精騎,以萬全右衛指揮使、宣讀副總兵馬儀為將,鎮守中官曹順監軍,目前以伯安……你來隨軍出征,是從萬全右衛出塞,經興和、大青山,到東陽河上游,直達威寧海子北岸,奇襲而出。約定為三天四夜後奇兵突襲,若遇狄夷西走,則快馬追之,五天內回兵。”
“嗯。”王守仁聽了之後,覺得還算是靠譜,他問道,“那如今大青山周邊,可是沒有胡虜活動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