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2 / 3)

“這……”蕭敬無言以對。

當父親的,居然同意讓兒子往南京去?

“太子雖然胡鬧,但他也有幾分勇氣。”朱佑樘道,“他做了當初朕想為而不敢為之事,待他回宮之後,朕定會重罰於他,但現在還是要確保他的安全。楊鵬,你親自去一趟南京,既要保障太子的安危,又要配合萊國公做事。”

“是。”楊鵬領命。

蕭敬提醒道:“可是陛下,京城東廠的事務……”

“無礙。”朱佑樘道,“京城東廠有何事,直接奏報於朕便可,不是還有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在嗎?你帶北鎮撫司鎮撫使郭昂前去,沿途但凡有人暗中監視太子,來路不明的,格殺勿論!萊國公在江南有便宜行事的許可權,你配合於他,但凡秉寬所下之令,你一概遵從,朕不追究於你。”

“是。”

楊鵬聽出來。

這次跟張周去南方,是幹“大事”的,不單純是保護朱厚照的安全。

本來是壞事,現在看起來……因為人被張周找到了,他楊鵬反而成為“功臣”。

等他再稍微抬頭去觀察蕭敬臉色時,果然發現蕭敬的臉都快氣綠了。

……

……

朱厚照下落被尋到的訊息,另外一路也傳到了張周這邊。

張周看過唐寅的彙報之後,登時覺得唐寅開始會辦事了,不用唐寅有多高的主見,只要能聽他的號令辦事,至少不會出大的偏差。

不是說他張周本事大,而是他張周有皇帝撐腰,唐寅只要是聽命辦事,哪怕是犯了大過也無須背大鍋。

但唐寅若是自作主張,哪怕是沒有把事做到盡善盡美,便也成了仕途的汙點。

“張師。”

在確定朱厚照那邊沒有大事之後,張周也可以順利南下,準備以最短的時間到南京赴任南京兵部尚書。

而徐經則作為先遣,去了一趟南京,已經回來迎了。

本來張周是讓唐寅帶徐經去找朱厚照,但徐經卻怕惹事,非要先去給張周探路。

“說。”張周人在船上,拿著本書,看著剛登船的徐經。

徐經道:“這次江南論學,各地學派的代表都到了。為首的自然就是嶺南學派,聽說來了個叫湛若水的,學問不知如何,但在嶺南學者中名氣甚大……閩粵等地的學子,很多都是他的同門。”

“說說別的。”張周早就知道湛若水代表陳獻章來論心學。

現在不是劃分誰是心學正統的時候,或者說還不到摘果子的時候,應該先把理學給論下去才可。

徐經道:“理學學派,以江西學派的人最多,分成兩派,一派據說是胡敬齋和婁一齋的子弟,他們據理力爭,認為心學是異說,以至於江西和湖廣等處的學者,多都持此論調。另外北方學派之中,還有諸多人前來,但都不成體系。”

“嗯。”

張周點頭。

胡敬齋是胡居仁,理學大家,跟陳獻章、婁諒一起,都是理學大家、崇仁學派宗師級人物吳與弼的弟子,只是陳獻章後來創立心學,但陳獻章的心學更好像是對理學的一種補充,並未完成集大成。

如今這同門三師兄弟之中,連陳獻章也於弘治十三年二月去世,等於說各學派的領軍人物都不在。

徐經也提到這一點:“……嶺南學派的人本身要在年初就到京師來與您論學,但因陳石齋於年初病逝,弟子多都守孝未曾遠遊,甚至連湛若水都是不忿於張師您,特地戴孝前來論學。嶺南學派同來的,也都是披麻戴孝,您……可小心一些。”

大明學術氛圍很濃厚,但以派別自處,都是南方學者的習慣。

或者說,北方學者多都是散兵遊勇,而南方的則是扎堆抱團,也就出現了看誰不爽同門師兄弟一起上的情況。

張周笑著道:“論不過我,還要跟我拼命殉學不成?”

徐經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張周擺擺手道:“那別的學派,也有這麼頭鐵耿直的嗎?”

徐經想了想,搖頭道:“別的學派,沒有嶺南那幫人那麼執著,但也要小心,如今您還沒到南京,但南京開壇講學之人比比皆是,多都是宣傳其自身學術思想,也有您的擁躉……不是,是您的信眾,早就已經在南京打了頭陣,以南直隸本地學派的弟子為多。”

“是嗎?”張周微笑點頭。

自己人還沒去,就已經開始有人為他站臺。

動機不純。

不過還是值得鼓勵的,關鍵時候也能幫他分擔火力。

“張師您的文名,不但在江南獨樹一幟,在北方學派中也是享譽盛名,尤其是以順天府士子,對您的推崇最多,也是因為您的典籍最初出自順天府有關,也有人稱呼您的學說為‘北門心學’。”徐經道。

張周道:“北門?我什麼時候成北方人了?”

“不是,只是為了方便跟嶺南心學相對而已,也因為您的信眾之中順天府等北方學子居多的緣故,而南方諸多的省份皆都有自己的學派,就算您的學術思想空前,一時也得不到他們的承認。”

徐經本身就是江陰人,他對於南方士子的學術體系還是很瞭解的。

張周也知道徐經並沒有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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