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祿心裡在琢磨,先前都以為那位蔡國公跟皇后一家是一道的,可現在看來,皇后對蔡國公還是有很深戒備啊,這是要防蔡國公一家獨大?那我……可就裡外不是人。
……
……
沈祿並沒有直接給金夫人承諾。
金夫人似乎也不需要他承諾,或許在金夫人看來,她都把皇后意見告訴你,你還敢反對不成?還不乖乖辦事?
我金某人是不會拐彎抹角,但也絕對不能吃虧,我們老張家在朝中辦點什麼事,下面的人也該有求必應,尤其像你這個靠娶皇后姑姑起來的人,這時候用著你了,你還推三阻四,想不想混了?
“得!”
沈祿出來之後,搖搖頭。
一旁的隨從問道:“老爺,這是怎了?”
沈祿嘆道:“不必說,回府去。”
嘴上不說,心裡鬱悶至極。
本以為可以跳出舒適圈,幫上聽處完成對謝遷的致命一擊,讓皇帝欣賞他這個通政使,甚至以後還能高升,誰知接連在林瀚和金夫人這裡吃癟。
林瀚是提醒他別惹事,而金夫人更是直接讓他幫謝遷。
如此一來,只要他不是想當孤家寡人,就只能隨波逐流,在給謝遷論罪這件事上,完全倒向大事化小那一邊。
這次他剛回府,又有人來訪。
是太監張永。
沈祿不敢怠慢,急忙出門迎接,把張永迎進正院後,張永似乎並不太想往正堂走。
沈祿臉上堆著笑容道:“張公公登門來,可真是蓬蓽生輝,今日不妨留在寒舍小聚,這邊就讓準備酒菜。”
張永道:“沈銀臺,咱家也是受人所託而來。”
說是受人所託,卻不說是受誰託。
“哦?”沈祿也很好奇,誰能差遣動張永這樣的御馬監太監?
張永往四下看了看,這才道:“是關乎到謝閣老之事,還請沈銀臺在這件事上,幫謝閣老一把,讓他能渡過難關。”
“呵呵。”
沈祿苦笑。
心裡是更加鬱悶,他在想,我這是成為什麼關鍵人物?
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朝中對謝遷案的變化,全在我一人之身?怎麼誰都想從我這裡找突破口?
張永繼續道:“話不好深談,若今日之事沈銀臺可相助,將來您有什麼事,也只管吩咐便可。”
沈祿問道:“在下能問問,到底是何人請託到了張公公這裡?會不會是……有人有何誤會?還是說,張公公要為此事走動的,不止在下一人?”
其實沈祿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被誰給針對了?
或者說,所有人對他都有所誤解。
張永道:“沈銀臺,其實您仔細想想就知道了,這滿朝上下,誰人會對謝閣老抓住不放呢?”
沈祿一聽不樂意了,頭往後一縮道:“總不會是在下吧?”
張永微笑著搖搖頭道:“旁人都要給閣部面子,唯獨您這裡公平公正,完全可以不在意那些條條框框。”
沈祿還是不高興,冷冷道:“這是說,在下只是個鄉貢舉人出身,與他人都乃是天子門生不同?”
張永道:“沈銀臺不必如此想,其實……怎說呢?”
這也把張永給整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