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道:“昨日裡,朕看過一部書籍,上面提到一句話,深有感觸。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旁邊戴義等人聽到這裡,心中都是一驚。
皇帝居然把張周所寫的武俠說本的內容,用在朝堂議事,還援引過來作為論點?
我們當太監的都難認同,這些大臣能認同?
“或許在諸位卿家看來,那些所謂的俠客,不過是打著劫富濟貧匡扶正義的旗號,做一些為非作歹之事,但俠者,仍舊有為國為民的心思,更何況是一心要匡扶社稷的諸位卿家?”
現場的文臣武勳聽了也很懵。
這是什麼比喻?
皇帝要說服別人,不以經史子集引經據典,居然搞出個什麼俠客?
話說俠客是什麼玩意?
“爾等一心要讓朕追究牽涉李廣案的臣工,但朕所查到的,也不過是李廣記錄受賄的冊子而已,人已死,片面之言並不能作為斷案之依據。”
“你們是想讓朕大興讞獄,把朝堂鬧到不得安寧嗎?咳咳……”
“陛下保重躬體。”
劉健代表文臣出來勸說。
現在內閣三人都知道冊子的內容,他們自然希望這件事是能儘早了結。
朱佑樘道:“朕說過,若是有人因交結李廣而得益,朕會讓東廠處置。東廠!”
蕭敬走出來道:“回陛下,東廠嚴查後,發現有四十三人因行賄於李廣而得官、得入國子學、經商開礦等,此四十三人已全做革職等處置,所得之利也全數充繳。”
“這樣夠了嗎?”
朱佑樘厲聲發問。
他的意思是,朕處置到這種地步,你們滿意了嗎?
在場官員沒人出來回話。
朱佑樘稍微平復後繼續說道:“李廣一案最大的責任在朕,清寧宮災也全因朕寵信奸佞受上天譴罰,如果你們覺得如此還不夠,便直接追究朕吧!”
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
朱佑樘道:“錯既在朕一人之身,朕草擬了一份罪己詔,字字發自朕心,願天心夏訓以固本,為言必先民事,詔告中外鹹悉朕懷!”
朱佑樘拿出一份詔書,交給戴義。
戴義當眾宣讀。
在場大臣從罪己詔之中,聽出了皇帝誠心悔過,但蕭敬等太監卻察覺這是張周給皇帝草擬的那份,只是把“諱”字換成了皇帝專屬所用的名詞。
他們突然也好像明白。
皇帝為何會在看過張周所擬的罪己詔後,說張周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感情張周心即是“朕心”?張周胸懷,就是“朕懷”?
一份罪己詔。
終於是平抑了在場言官的群情激奮,皇帝都以如此姿態表明此案到此結束,他們還有何理由出來揪著李廣不放呢?
先前劉健給各司的意見,也是可拿天災說事,但不能拿李廣說事。
看來以後只能轉變策略。
“今日到此吧。”朱佑樘一夜沒休息,身體很疲累,起身道,“諸位卿家,也讓朕閉門思過。希望以後不要再有此等事發生。退朝……”
朱佑樘剛起身,邁出一步,突然眼前一黑,身體一個不穩。
一頭栽倒。
幾名太監也是措手不及,來不及扶,就這麼看皇帝直挺挺摔在地上。
“陛下……”
現場瞬間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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