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張週迴頭瞪了那群正在往這邊看的工匠一眼,工匠有聽到他先前說話的,還在對著賈老水笑。
不是那種“你小子遇貴人”的羨慕,更好像是一種“給你好命你也沒福消受”的奚落。
……
……
張周進了內院,一家幾口人都在焦急等著他,見他回來,一屋子婦孺把他圍起來。
“夫君,到底是何人?大郎回來說,好像惹了太子,還說見到太子的爹……夫君,那不會是皇上吧?”
蔣蘋渝嚇得要命。
以前光聽丈夫說什麼給皇帝辦事,她一直都將信將疑,今天據說連她兒子都惹了皇帝父子,嚇得她六魂無主。
張周招招手,讓張君上前。
張君此時已換上乾淨的衣服,還一臉不服:“就算是太子和他爹,也不能不講理。”
“人家有不講理嗎?連太子都沒把你怎麼著,保護妹妹你是對的,但有時你也要分清狀況……”
話是這麼說,張周想了一下。
設身處地換自己是張君,遇到有外人進自家院子欺負妹妹,也該往前衝。
用泥水往身上丟?
應該抓著頭髮狠揍一頓!
“陛下說了,你小子還挺忠肝義膽的,有你爹我的風範,你以後或許還有機會跟太子再切磋切磋!”
張周也沒太當回事。
無仇不成父子,這小子惹的事就由這小子自己去收拾爛攤子。
看起來朱厚照對於玩泥巴還有些興致,越是普通人的普通玩意,就越是朱厚照的憧憬,長大之後的朱厚照不也天天憧憬著市井生活,還在皇宮搞宮市?
蔣蘋渝抓著丈夫手臂的手都在冒汗,額頭也銀光閃閃的,她道:“夫君,打了太子,真沒事嗎?太子怎麼會來咱家呢?”
張周手臂一攬,就將受傷小鹿一般的妻子攬在懷中,笑著安慰道:“陛下不是不講道理的,這件事太子錯在先,不過穗穗啊,下次女孩子要堅強一點,不要遇到什麼事就哭!看把你哥給折騰的。”
穗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又想哭,卻忍住。
自家小公主,心疼都來不及,想朱佑樘為他女兒生病發那些愁,張周倒也覺得,自己跟朱佑樘倒是有很多共性。
“收拾收拾,做點飯給我吃,出去跑了半天餓死了!”
“還有,也該僱點人回來,把家院充實起來,這樣就算有外人闖入,要抵擋外敵,也不用再讓你們婦孺出來擋著!”
“嗯。”
蔣蘋渝在丈夫懷裡,接連點著頭,現在她是真的知道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
……
……
飯桌前。
張周在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和菜。
先前去出風頭,無論是比詩,還是帶兒子去御前謝罪,都是很耗體力的。
要說他不擔心朱佑樘降罪,那是不可能的,最多隻是賭,料想皇帝再不講理,也不能因為小孩子打架就喊打喊殺吧?
“相公,先前姑姑來訪,說是收到父親的家信,他已在來京的路上了。”
蔣蘋渝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很乖巧對張周道。
顯然她還沒從先前的大事中平復過來。
這可比之前有人來家裡搶她們去抵債嚴重多了,鬧不好,一家人都要人頭落地。
當然這只是她婦人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