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眯著眼,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道:“國子監祭酒,禮部林侍郎,就挺好。他府上的丫頭哀家曾經看過,才學模樣人品都是上乘。哀家還跟秉寬提過此事,你何不考慮一下?”
“林侍郎?”
朱佑樘皺眉。
心說,皇祖母您當初見林瀚的女兒,確定不是為朕擇選皇妃?還真是想替秉寬撮合?
那……可能是朕多想了吧。
誤會皇祖母了呀。
“想林侍郎在朝多年,他的門生故舊遍佈朝野,而且他並不位列宰輔、部堂的職位,也未與他人有太多紛爭,只要成為他的女婿,旁人怎的都要給幾分面子,再說那丫頭不過是林侍郎的庶女,許配給秉寬為妾,沒辱沒。”
周太后言談之間,她就是在為張周著想。
如此一來,也讓這個孫子對她的戒心放下了很多。
之前周太后也明顯感覺到,孫子最近都不太敢來了,但凡她問幾句孫子和孫媳婦夫妻感情的話,孫子都要扯開話題,更是不再談之前提過的浣衣局姐妹的事。
周太后也是熟悉皇帝性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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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哀家一心為你所偏愛的張秉寬,為他入朝的事費心費力,你還不放下戒心乖乖當你的孝子賢孫?
把不住你的脈,哀家這七十年白活了。
“如此……會不會不太好?”朱佑樘道,“朕不知該怎麼跟林侍郎說。”
周太后笑道:“此事是哀家提出來的,自然由哀家去說,皇帝你也不必太往心裡去,哀家自會給促成。”
“那……多謝皇祖母。”
朱佑樘琢磨了一下,這主意甚好。
讓張周跟林瀚聯姻,讓林瀚的女兒過去當小妾,看起來這聯姻基礎不牢固,但張周的正妻也不是什麼大門大戶出身,如果是御賜的聯姻,那就算是小妾也能獲得很高的地位,就近乎相當於“平妻”。
當然在大明沒有平妻這個概念,是妾還是妾,只是身份更得到一些保障罷了。
林瀚在士子中的聲望卓著,再加上林瀚從來不與人爭鋒,也不像程敏政那樣有仕途上的糾葛,別人對林瀚也都很尊重。
張周有林瀚這個老丈人背書,怎麼看都可以在文官中先奠定個基石。
周太后笑道:“皇帝,有時間多帶皇后和太子他們過來給哀家看看,哀家沒剩下幾年,心中就記掛著你們這些小輩。秉寬會辦事,你信任他,哀家也信他,他還能幫皇室和朝廷做事,這樣的年輕人誰會不喜歡呢?”
“是,是……”
朱佑樘臉上掛著笑容,跟他祖母的關係好像也親近了許多。
……
……
張周府宅,張燈結綵。
就算張周不想高調,但中了狀元,如果還要刻意低調,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反正別人也知道這是他的家,當天來湊熱鬧的人很多,難得的是有很多就近的城民也過來討喜,賺討喜賞錢這種事,似乎在哪都通行,之前張週中貢士沒理由來,但中狀元再不來,對普通人來說簡直是要錯過幾百兩銀子。
鞭炮齊鳴。
張周這裡也迎來一些道賀的人,一般來說張周直接避而不見就行。
但有一人,他不得不見,是張皇后的姑父,身為通政使司左通政的沈祿。
一般的文官,在這種時候是不會來給一個新科進士道賀的,都會自顧身份,一些近佞出身的傳奉官想來見,張周自有大把的理由不去見,可沈祿雖也是近佞,但人家是進士出身,朝中背景還很雄厚,張周就要給這面子。
“張狀元,真是一表人才。久仰大名了。”
沈祿五十多歲,很富態,走路肚子都搖搖晃晃的,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沈通政有禮,請進。”
張周把沈祿請到正堂,而本來準備去正堂的蔣德鍾則很識趣退到一邊,連招呼都不過來打。
蔣德鍾現在也看明白了,就算他是張周的老丈人,但跟張周的身份地位不在一個層次,也就不在這些名儒面前裝什麼斯文人,還是當好自己商賈的身份便可。
沈祿坐下來後,先是簡單寒暄,隨後道:“按照以往的規矩,新科進士都是進翰林院的,以後雖不在一個衙門內,但接觸也會多。秉寬你有何需要相助之處,只管打一聲招呼,說起來我也也很喜歡跟年輕人接觸,都是這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