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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嘴上說不在意,但心裡氣壞了,當天他沒跟孫澈一行人出去集體活動,而是趁著夜色,讓劉瑾以馬車載著,帶他去見張周。
南京兵部衙門的後院。
朱厚照在門口等著,其實錦衣衛早就已經跟過來。
之前保護朱厚照還要藏著掖著,但現在近乎已經半公開了,朱厚照對這群人的要求,僅僅是不要打擾了自己出去遊玩,平時就算在他面前晃悠,他也不再覺得礙眼。
反正不回京城,能保護自己……更好呢。
由唐寅出來,把朱厚照接進了衙門之內,在張周的書房內相見。
“伯虎,你先出去,我跟太子有事商談。”張周道。
“嗯。”
唐寅瞅了朱厚照一眼。
大明的儲君,跟個小瘋孩子一樣,在江南到處玩耍,而張周作為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居然會縱容太子這麼做,對於唐寅這樣具備傳統文人觀念的人來說,根本是理解不了的。
朱厚照等唐寅出去之後,才急道:“先生,有些人太不要臉了,居然說那三首詩是他們作的,你再給學生幾首,學生出去把他們壓得啞口無言。”
張周笑道:“知道我所說的懷璧其罪的道理了?”
“啊?”
朱厚照眨眨眼,隨即想到什麼,鬱悶坐下道,“感情你早就料到了?不會……那三首詩真是外人所寫的?”
朱厚照腦袋瓜聰明。
他覺得,你張周既然能提前料到有這一出,會不會本身就真的是你竊來的,讓我去爭取署名權?
張周道:“我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把詩給你,為的是讓你少受點懲罰,也讓陛下臉上有光,你居然覺得我會用那些旁門左道的方法?”
“那……先生別見怪。”朱厚照一臉鬱悶道,“畢竟真的不是我寫的詩,所以,我也忐忑不安啊。”
“呵呵。”
張周笑著。
“太子啊,你長大了。”
“啥?”
朱厚照心裡來氣,這跟我長大與否有何關係?
“至少你知道榮辱了,你知道為何之前你總是定不下心學習嗎?是因為讀書不會給你帶來地位和榮譽上的改變,反倒在你看來是負擔,你不像那些寒門子弟一樣,需要讀書來出人頭地。”
張周認真給朱厚照上課。
朱厚照道:“有關係嗎?”
張周道:“你知道陛下為何用心讀書,甚至能成為一代明君嗎?”
朱厚照撓著頭道:“因為父皇知榮辱?”
“你還真說對了。”張周道,“你可知陛下在成年過程之中,經歷過什麼?先帝時萬貴妃寵冠六宮,陛下之母孝穆太后早逝,陛下雖被立為太子,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朱厚照臉色變了變,顯然他不喜歡聽這種故事。
他來找張周的目的性很強……你不是能寫三首嗎?再來三首,我當面拍在那群人的臉上,讓他們知道小爺我的厲害。
張周就好像不知道朱厚照心態一般,還在講著他的課:“你現在至少知道文壇名聲所帶來的榮辱,也就意味著,你也該知道學習的動力了。”
朱厚照顯然沒有耐心,嚷嚷道:“我學得再好,你給我的那些詩,我也寫不出來啊。”
張周道:“放心吧,你的那些詩,我都給程學士看了,他會在南京博學鴻儒之中幫你流傳,很快世人就知道,那些詩其實是程學士所寫的,沒人再敢冒名頂替了。”
“啥?”朱厚照站起身,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張周道,“果然不是先生寫的?如果是程學士……那我不丟人了?”
張周笑道:“程學士不過是幫你擋個煞,讓宵小不敢出來冒名,他會把名聲還給你的。文會由程學士主持,到時他會當眾說明情況的。”
“是這樣啊……”
朱厚照一聽,登時眉開眼笑,小眼睛小鼻子擠在一起,渾身舒暢道,“我就說先生主意很大,我不該擔心的。先生,你的詩還有沒有了?再給一兩首,我留來傍身。”
“沒了。”
“小氣鬼,先生算無遺策,怎可能一下都給我呢?要不咱商量一下,給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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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起身道:“沒事就回去,今晚我還有應酬。”
“應酬誰,我也去。”朱厚照笑呵呵的。
顯然,之前朱厚照在客棧裡住得還算不錯,覺得能感受到人間煙火氣,但隨著時間推移,客棧的新鮮感已經不足了,想到在皇宮裡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再聯想到進了南京兵部衙門後的風光,他自然不想再回客棧那逼仄的小空間去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