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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乘坐馬車剛回到家門口。
心中正為今晚如何去跟妻兒團聚之時,門口卻停著馬車,從上面走下來一人正是楊鵬。
“張師。”楊鵬走過來,做出俯首領命的姿態。
張周道:“楊公公,你這是在此久候?不是非有什麼事,要今日說吧?”
楊鵬緊張道:“已查到,明日一早早朝之上,或就有言官要以您的事來上奏參劾,所以提前跟您來打一聲招呼。”
“陛下讓你來的?”張周問道。
“之前有跟陛下提及過,陛下說,有事先跟您知會,讓您先做準備,這還未曾去跟陛下通稟過。”楊鵬言辭懇切。
張周瞄著楊鵬,大概看明白,現在楊鵬知道自己只是表面風光,但很清楚這是曇花一現,一旦他張周倒臺了,他楊鵬隨即就會把提督東廠的許可權交出去,而蕭敬、韋彬和陳寬三人,似乎是容不下他的。
“進去敘話。”張周道。
“不必。”楊鵬道,“咱家還要回去跟陛下奏稟此事。”
張周問道:“都知道有誰嗎?你不是讓我做準備嗎?我總該知道有哪些人。”
楊鵬本已把手往懷裡伸,聞言道:“實不相瞞,您不該問都有誰,而應該問沒有誰……是這樣的,朝中很多文臣武勳,都是被裹挾著,非參劾您不可。為首的也就那麼幾個,但似乎六部尚書中除了禮部那位之外……旁的人都有聯名。對您的處境有所不利。”
張周嘆道:“這群人怎麼這麼著急呢?我還想給他們個契機,這連天意都不等了,直接就要來參劾我?唉!等個幾天,把災異等到了再參劾,他不香嗎?”
“啊?”
楊鵬不適應張周這種說話方式。
張周笑道:“楊公公趕緊去跟陛下通稟吧,我這邊還好,身在朝堂早就做好了被人針對的準備,話說這朝野上下有幾人不被參劾呢?習慣就好了。”
……
……
張週迴了家門。
這對張周來說,是個“父慈子孝”、“夫妻恩愛團結一家親”的美好夜晚。
可對於那些要參劾張周的人來說,今晚可就非比尋常了,這是大戰之前最後的夜晚,涉及到大明朝廷未來幾年,甚至是未來十幾年的格局。
對他們而言……一旦明天的事敗,將意味著張周崛起將無法再遏制,朝中老臣退下去之後,靠一批曾經的侍郎、正卿、都御史和布政使等升上來的官員,再更難制衡張周。
務求要一次成功不留後患。
英國公張懋的府邸,此時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先前剛見過張周的吳昊。
而吳昊來見張懋的目的,是把張周所提到的,京師將會在幾天後發生雹災的事情言明,而且要按照吩咐不能說這是張周所提的,而是欽天監自己算出來的。
“你說什麼?京師有雨雹之災?這……是你推算出的?”張懋面對這麼個自信當天氣預報員的吳昊,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別說是我張懋不信,朝野上下換了誰,都不覺得你吳昊有那種直接推算幾天後發生事情的能耐。
明天是晴天還是陰天,下不下雨,都還兩說呢。
你居然能準確預言雹災?
吳昊道:“事情便是如此,在下來找英國公,也是因為……此等事說給他人聽,他人也未必可信。”
“那你為何又來告知於老夫?”張懋皺眉道,“你若是沒什麼把握,完全可以跟陛下提,還是說你怕不能準確兌現,讓陛下怪責你既沒能耐,還喜歡刻意模仿張家小子?”
吳昊面露苦澀之色。
還是你張老頭諷刺人更直接,我跟張秉寬對話時,他就算覺得我能力不行,至少也沒明說啊。
吳昊按照之前商議好的說辭道:“這不是最近有涉及到萊國公的參劾之事,朝野上下缺少由頭嗎?我本想去見屠部堂,卻又覺得以此等事去煩擾他,或有不便。且基本也難被人採信。”
張懋道:“旁人不採信,老夫就非要採信你不成?”
吳昊問道:“在下只是在盡力而為。”
張懋一臉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