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道:“對,朕不能一個人去,也不能只帶你去,要多帶幾個人,讓他們知道朕要改變軍政頑疾的必要性。秉寬,這件事你不要對外洩露,這幾日朕看看哪天有閒暇,便會與你同去。”
張周心想,還真是湊巧。
你不讓我說,但我提前卻告訴崔元,讓他回去準備準備,這不會正好便宜了崔元這小子了吧?
“走走,秉寬,一起用膳,吃完晚膳再出宮,朕正好與你商討一下如何考校。”朱佑樘笑道,“你覺得朕帶上太子同去如何?”
“太子,可以。”
“朕還打算從這次考校中選拔有能力者,酌情獎賞,你看如何?”
“回陛下,既是考校,定下賞罰規則也是必然的。”
“哈哈,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
……
當晚,張周就在宮裡用飯。
而作為研武堂成員的崔元,在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後,乘著幾分醉意,回到家,專心拿起兵書來研讀。
永康公主大半夜不見丈夫回臥房,便親自提著燈籠出來,但見書房還有燭火映照,便進到裡面來,卻見崔元正在那搖頭晃腦讀書。
“駙馬,讓你去研武堂,是為了有機會為朝廷效命,讓皇兄賞識你的,你怎還跟本宮慪氣,故意拿這種事來冷落於我不成?”
永康平時對丈夫就有些挑剔。
她不像她妹妹德清公主那麼溫婉,再加上崔元的家世相對比德清丈夫林嶽那邊好了不少,永康似乎需要這種強勢,才能壓得住夫家人。
崔元聞言才抬起頭道:“公主來了?別誤會,我只是在補習功課。”
“哼!”
永康把燭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聲道,“這天寒地凍的,你居然說在讀書?你這是要考狀元?”
“沒……我這都是兵書。”崔元趕緊拿起書本給妻子看,“你看,這都是我借來的,咱家也沒什麼兵書,今天我單獨拜會了蔡國公,他考校我一個問題,讓我提出對治軍之事的看法,我……我回答不出來。”
永康道:“他是故意刁難你吧?”
“沒有,我覺得蔡國公對我很是提攜,他可沒有問旁人,且還提醒我,若是以後遇上陛下施問,就沒有回去參詳和考慮的時間,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所以趕緊先提前回來做點補充。”
崔元就好像是被“偶像”鼓勵過的粉絲。
難得張周親自提點,還讓他覺得很有道理,他回來之後自然是想好好表現一下,至少給張周寫一篇軍務策,以體現出自己曾經努力過。
永康白了丈夫一眼道:“我看他就是在耍弄你,想他堂堂大明的狀元,幾年下來就到如此的境地,朝野上下都高看他一眼,他會低下頭給你顏面?還皇兄親自考校?就是駙馬你……才會信他。”
“公主,不要這麼說蔡國公,難道他讓我回來多研習兵法,是為了害我嗎?你早些休息,我背下這部書就進房。”
崔元對妻子的話不以為然。
永康道:“你要是現在不進房,那今晚就別進了!”
年輕小兩口,不過都才二十出頭,正是恩愛纏綿之時,卻是今晚崔元如此“不識相”,跑到書房讀兵法也不給她這個公主面子,永康的脾氣能好就怪了。
崔元道:“那公主你先睡,要是蔡國公都提了,回頭再見到他,我還是答不上來,豈不是很無能?公主不必管我了。”
永康提起手指,狠狠點在丈夫的額頭上,罵罵咧咧道:“榆木疙瘩呀!祝你早日學業有成!哼!”
……
……
崔元忙活了半晚上,最後也就在書房睡了。
他終於寫成了一篇所謂的“軍策”,是他絞盡腦汁寫出來的,也是因為他是書生,比之一般的勳臣有一層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換做是那些普通的勳臣,讀書的水平多都只是認字,根本沒他這種能寫出文章的能力。
“蔡國公今日可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