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腦袋瓜聰明,他理解不了張周這種在糧價還在上揚情況下,便拋貨的行為。
張周道:“以我算來,米糧的價格快要漲到頭了,未來一段時間,米糧價格會趨向於穩定,但若是成國公府大批次出售糧食,市價甚至會下跌,幅度還不小。”
張周是透過歷史知識來做這筆生意。
他很清楚,糧價雖然是到十月才恢復正常,但下跌還有個過程,要把握一個峰值其實是很困難的,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很不穩定的因素,就是成國公府這個大莊家。
朱鳳正往京城準備做大事,張周既然答應了朱鳳幫照看成國公府的米糧生意,也要儘量追峰值,不然怎麼體現他牛逼?
如果成國公府一拋貨,體量很大,米糧市價會下跌。
如此一來,張週一定要比成國公府出手米糧的時間更早,才不至於出現“自己坑自己”的情況。
“再說,我這邊還有一些債務要還,出售米糧,就要在九月中旬之前,最近你有工夫到水門那邊瞧瞧,如果有大批的糧船進城,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張周也要防止突發情況出現。
他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已顯現,這年頭的市場缺乏管控,暴漲暴跌的情況很容易出現,如果這時候地方上賑濟災情平抑糧價的步伐更快,那他就會因為自己所產生的蝴蝶效應而被坑。
張周這算是考慮到了種種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情況。
“是!”
劉貴倒沒什麼。
反正就是跑跑腿,這邊張周已經承諾,在賣完米糧後,正式僱傭他當掌櫃,雖然張周的生意連個鋪面都沒有,但因為張周是舉人,劉貴覺得自己已經傍上高枝了。
……
……
九月初二,上午。
皇宮文華殿內,弘治帝朱佑樘正在參加經筵,翰林院體系內眾多文臣在列。
卻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陳寬,急匆匆跑過來,湊到朱佑樘耳邊說了什麼,朱佑樘隨即站起身來,連在場他所尊崇的名儒都不理會,徑直而出文華殿。
眾翰林也很奇怪。
皇帝這突然中斷經筵,很不合常規,聽講的人都不在了,宣講的事自然也要先停下來。
文華殿內登時多了幾分喧譁。
朱佑樘出文華殿之後,在內侍陪同之下,徑直往坤寧宮而去,此時張皇后正坐在坤寧宮正殿的椅子上,不斷抹眼淚。
“陛下……”
張皇后見到丈夫來,起身相迎。
朱佑樘一臉緊張之色道:“聽說宮裡有時疫蔓延,還波及到坤寧宮西殿,究竟是怎生回事?”
張皇后哭泣不止,一名跪在地上的太監,是御用監太監、負責坤寧宮日常事務的張永,張永磕頭道:“陛下,平時常行走侍奉於西殿的宮婢,從前日開始,接連生了痘瘡,其中有一人還……雖然人已被送出宮門,但最近她們都曾近侍過公主……目前西殿內已從旁處臨時調過來幾名宮婢,已不許他人靠近……”
朱佑樘聽完,怒氣滿盈瞬間衝到了臉上,厲聲道:“宮內對於疫病一向都嚴防死守,何以會令疫病傳到宮裡,還傳到了朕的家裡來?”
朱佑樘畢竟只有一個妻子,妻子兒女很多時候都是在坤寧宮相聚,這裡就好像是皇帝的家,在朱佑樘看來,坤寧宮跟宮門隔了好幾層,就算城裡發生疫病,也不該傳到坤寧宮。
陳寬在一旁提醒道:“陛下,公主過去幾日,每日都會到坤寧宮來,與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同用膳……”
陳寬意思很明顯。
雖然現在小公主的情況不容樂觀,已被隔離,但就算是陛下和皇后你們兩位,鬧不好也有了患天花的風險。
朱佑樘聞言不由閉上眼,擰著頭,臉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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