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態靈音可以變出一支炎轟炮,給陸遠換個形象自然不在話下。綠色的資料流淌,和身體表面的靈光纏繞並具現。不過片刻,老陸從身材到相貌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天虞也有類似的易容術,不過因為真元外露的緣故很容易被高等級的修煉者看穿。靈音的偽裝術相當高明,她等於在陸遠體表具現出一層實體外套。除非被強力攻擊擊破,否則很難被識破。
當然,僅限於非戰鬥狀態。一旦打起來,按照陸遠現在的知名程度,不過幾招對方就能認出這是大名鼎鼎的蒼白火焰。
這個世界沒幾個傻子。
帝都天闕,張燈結綵,鼓樂震天。民眾湧上街頭,歡慶戰爭結束。在不久之前,帝都的民眾還在擔憂會面臨一場慘烈的攻城戰,城中富戶大多收拾細軟跑路。所以現在的和平難能可貴,很多人歡呼著皇帝萬歲,真心感激皇帝讓他們免於戰火的摧殘。
陸遠一路過來看到相當數量的玄天道人,他們在繁華的都市中流連忘返。和平協議簽訂之後,琴鈞並未將這些道人遣返玄天,道人們可以在這片大地上自由行動。
此舉獲得玄天集團的讚譽,很多無所事事的道人乾脆留在天闕混吃混喝,他們啥都不用做,霸王宮還給他們開俸祿。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陸遠一路儘量避開。本擔心入城的時候會被盤查,結果天闕所有城門洞開,來往的遊人自由進出,防衛甚至比平時還要鬆懈。
如此開明,琴鈞似乎出現了重大變化,但陸遠不關心,他只知道血債血償。至於琴鈞死後會對來之不易的和平產生怎樣的影響,這些正在慶祝的民眾們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血稅軍都已回到神州,老陸管你們死活?
琴鈞有天人契約的絕頂力量,但陸遠也不是沒有底牌,只要讓他找到琴鈞,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和歡慶的城市相比,霸王宮附近依舊戒備森嚴,飛馬衛和道人在天空密集巡邏。陸遠沒有急著動手,打算先打探訊息,至少確定先確定琴鈞的位置。
在街道上穿梭,和興高采烈的遊人們擦肩而過,不知不覺中,陸遠走到蠻人坊。這裡原本是華族聚集的街區,幾年前來的時候滿街都是售賣華族小商品的攤位,好不熱鬧。
戰爭開啟之後華族遭到驅逐,蠻人坊也被洗劫一空,原本華族的產業中,現在都是鳩佔鵲巢的異族。高大氣派的華族會館改頭換面成了一戶私宅,至此陸遠也失去了繼續探究的興趣。
沿著街道繼續漫步,依照記憶的軌跡來到白虹坊的一座茶館。茶館中的生意冷冷清清,陸遠坐上一張桌子,點上一壺茶。
他的對面空無一人。
曾經有一位明豔的少女就坐在對面,音容笑貌彷彿歷歷在目。小魚兩次救他於必死,他卻無法挽回摯愛。就算沒有救命之恩,從柴桑鎮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雨天,陸遠就被海棠花般的女孩深深吸引。經歷過風雨的成年人都會以為一見鍾情是童話故事,直到遇到那個正確的人。
失去摯愛痛不欲生,只是身為政委肩負著帶大家回家的責任,陸遠刻意的不去想這些事情。此時卸下一身包袱,悲傷如潮水將他淹沒。他必須做些什麼給小魚一個交待,也是給自己的交待。
凝滯的悲傷還在繼續時,一位玄天道人在對面坐下。此人相貌有些熟悉,陸遠頓生警覺,體內真元暗暗流動。
來者搖了搖手指:“別緊張,有人要見你。”
陸遠眉頭緊皺,在記憶中搜尋此人的相貌,良久之後,想起這位參與到居戎偷襲的玄天道人。他試探問道:“用明子?”
用明子輕輕點頭:“是我。”
“誰要見我?”陸遠已經準備出手。
“小杰。”
陸遠停下祭起的真元,遲疑很久後他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不知道。”用明子面無表情的回答,“小杰讓我在這裡等你,他說如果我看到有一個人悶著頭喝茶,一定就是你。”
陸遠沉默不語。
戰爭爆發前,小杰在玄天進修學習。戰爭爆發後,陸遠四處打聽池小杰的下落,可一直杳無音訊,他以為小杰已經遭到毒手。按照玄天當初的作風,定然如此。
現在得到小杰的訊息,陸遠卻很難開心。在他看來,小杰恐怕已經被玄天挾持。這次找他過去,恐怕是玄天找他談判,以換回兩位被俘虜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