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臺咕嚕咕嚕下了有十分鐘，在距離地面大概四五百米的地方終於停下。
地下居然有一座魔族要塞！
這是一個巨型溶洞，周邊有數十條大小不一的通道。
一眼看過去，數萬魔族士兵集結在溶洞中央。
大量的武器裝備正在分發。
一位全身閃爍著妖異紫色的高等魔族將領，正在一處高臺上對軍隊訓話。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魔族特有的陰森感。陸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從魔族士兵陣陣的歡呼來看，一定是很激動人心的動員講話吧。
歡呼聲中，這位將領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妥，將目光投向升降豎井這邊。
在魔族將領的眼光投射過來的瞬間，陸遠三人不約而同低下頭，避免目光交匯。
於是魔族將領只看到一群臭烘烘的小惡魔。他收回目光，繼續動員講話。
陸遠暗道僥倖，豎井的位置距離魔族將領太遠，他沒有發現潛入的三人。
楊令儀捏捏陸遠的手心，示意有話要說。三人離開小惡魔，繞到陰暗偏僻處，再次頭頂頭小聲交流。
“魔族不是在挖東西。”陸遠悄聲道，“它們是在挖地道。”
挖東西根本不需要集結軍隊，只有挖地道進攻才需要在地下搞出這麼誇張的場面。
汪磊沉思片刻，提出自己的意見：
“魔族沒有挖礦機械，以小惡魔用礦鎬挖的話，估計挖不了多遠。”
“如果是高等魔族使用法術轟擊岩層，不說塌方的問題，動靜大了也會被帝落師門的戰修發現。”
人類和魔族對峙千年，將魔族牢牢鎖死在幽瞑走廊中，對挖地道這種常見戰術不可能沒有防備。
“不，這地道不是魔族挖出來的。”
楊令儀觀察周圍的岩層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些岩層表面光滑，有很明顯的水蝕痕跡。
“這裡很可能是幽水的地下河網。”
“我有注意到伯漳郡和帝落師山的降雨量，和幽水水系地面徑流的流量明顯不符，按照道理，幽水應該是一條能夠淹沒繩前口的大河，而不是如今這樣的淺水灘。”
“我現在知道了，水都從地下河網流走了，地面徑流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楊令儀展現出令人驚歎的地理天賦。
但陸遠還有疑問：
“但是這裡只是很潮溼，並沒有水。”
如果楊令儀的推論正確，這個地下溶洞中應該有暗河流過，可現在魔族士兵集結，顯然並非如此。
楊令儀沉默了很久，儘管看不見，陸遠知道她一定是在手扶自己的眼鏡。這代表楊書記正在思考。
“不，這裡不久前還有水，岩層的水蝕痕跡還沒有被風化。”
“魔族應該是挖穿了某個關鍵位置，引起地下河的改道。河水從另外的地方流走。”
“而現在這些乾枯的地下河道，就成了他們天然的運兵通道。”
楊令儀話說完，陸遠背後一陣冷汗。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魔族在帝國三大軍團的眼皮子底下搞了個大工程。
楊令儀的思路開啟，繼續聯想。
“一百四十年前，大荒山脈中段出現大面積垮塌，最後不得不修建大荒關，由伐罪軍鎮守。”
“當時認為這次意外垮塌，是因為山體長期受到雨水沖刷而產生的自然現象。”
“現在來看，恐怕是因為地下河網改道造成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