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從小貼身侍候夫人的,一同陪嫁到大將軍府裡。因著聽話,夫人在失了親子病重那兩年讓姨娘侍寢,這才有了我。不過也就那幾次而已,這些年姨娘也沒得到過侯爺的寵愛,日子和之前做侍女沒什麼兩樣。”
“那你是不是聽姨娘說過,在夫人進門前,侯爺還有個兒子?”
殷傑隱住心裡沒來由的恐懼,低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可是夫人要身邊奴婢們誓,不要說出去的事情。”
石若素睜大了眼,雖然厚重單眼皮並未顯出眼睛變大。
“那是真的了?你聽說過沒有,那個孩子的母親是否來過府裡?”
殷傑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他隱約相信百里千攸所說的事情了。
“我聽李姨娘有一次被夫人毒打,來到我姨娘的房間哭訴,那時我還小,她們以為我聽不懂,但是她們說的話我都還記得。”
“李姨娘說了什麼?”
殷傑不動聲色,坐在椅子上,內心瘋狂抑制住憤怒。
“李姨娘和我娘說,她會不會是第二個被夫人打死的人。那一年大將軍從外面帶來一個女子,沒說幾句話夫人就下令拿棍棒給她,當著將軍的面,她打的那個女子滿地打滾,將軍都沒敢攔著夫人,眼看著人被夫人打死,他讓人扔去了亂葬崗。”
殷傑的臉色愈青白,手握緊成拳,渾身的肌肉緊繃,看得出他內心在承受著痛苦的煎熬。
“你怎麼了?疼嗎?我再輕點。”
石若素拿著傷藥,幫著殷傑上藥,沒有看到他的龜裂的表情。
殷傑此時早已又悔又恨。
這麼多年,他曾無數次踏足在生母慘死之地。
面對殺母仇人,他一味的容忍避讓。
還對著那個護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叫著義父。
自己還不遺餘力的為這個侯府打拼,奉養著這幫殺害他生母的人,讓他們享受著他帶給他們的優渥和尊榮。
“你先休息,我去幫你煮碗麵。”
石若素輕手輕腳出了房間,殷傑像渾身失了筋骨,一下子倒在床上,頭腦裡不停的閃動著過往畫面。
在這個府裡,他只有寄居的權利,自始至終夫人不曾吩咐過下人為他服務。
在此之前,他從未懷疑過什麼,只單純的認為夫人掌管內宅嚴厲,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身份,6氏才一直針對他。
幼時的磨難,少時的困頓,記憶中的溫馨更顯得難能可貴。
依稀母親的模樣,與滿身是血的影像疊加出現在腦海裡,他咬破唇角無聲的淚流。
這麼多年的尋找,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這麼多年的付出,沒想到竟是一場笑話。
那個被他恭敬稱呼義父的男人,就是他的生父,是他把自己的生母帶到這裡,看著她被人活活打死,還縱容寵愛殺他孃親的兇手如珍如寶。
他的恨意充斥著胸膛,似是要把他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