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質疑的聲音低低說著,殿中央那一抹白色身影,並不動容。
盛嘯歌坐在臺側,不知道接下來要生什麼。
他也不確定要彈奏什麼曲目,有些緊張的看著那遺世獨立的身姿,被她的淡定感染,心瞬間平靜下來。
相信她,她創造的奇蹟還少嗎?
單那十道色香味,詩情畫意俱佳的菜餚,已經讓他有好幾個月沒有回家用飯了,吃了上一輪,又想下一輪,他都成了天意酒樓常駐了。
他的手指靈動,樂聲起。
男子撫琴比女子更有力度,鏗鏘有力的樂曲,從指縫中流淌出來。
千攸身形站定,雙手輕輕覆在那細細的白沙上,隨著前奏,手指切入。
她的手指像是在舞蹈一般,一個花園的全貌在她的手指中呈現,快靈動的手指,畫出一棵棵梅樹,虯勁的枝幹,交疊的枝杈,一朵朵梅花,呈現在人們眼前,一層層花瓣,一片片舒展開來,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燦爛四溢,配合著流暢的樂曲綻放。
大殿裡寂靜得落針可聞,誰也沒有見過,沒有用紙張畫筆,竟然僅憑十指,真的讓人欣賞到如此意境的畫卷。
隨著曲聲的婉轉,樹下兩個身影佇立,女子婀娜,男子健朗,男子慢慢撫上了女子的頭,為她摘下一枝梅花,佩戴在髻上,女子嬌笑著回應。
纏綿總是有時,隨著樂曲的激揚,男子換上鎧甲,騎上戰馬,在馬上和女子揮別,女子揮舞著手裡的梅花枝,送男子去了戰場。
一曲終。
白沙的畫面,隨著男子戰馬的奔騰,出現層層沙浪,逐漸歸於平靜。
千攸把雙手放下,托盤裡的白沙,像是從來沒有別人動過,平靜無波。
宮殿內死一般的寂靜,人們都在沙畫中回不過神來。
一個曲目時間,一個完整的故事,在一個小女子的手指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那唯美的愛和激昂的情,深深沉淪在其中。
“啪!啪!啪!”
高臺上的皇帝第一個反應過來,兩個蒼老的手掌,拍出了厚重的聲音。
第二個。
第三個。
大殿內,掌聲雷動。
剛剛還持懷疑態度的人,此刻都拍紅了手掌,眼裡充滿了意猶未盡的欣賞和仍舊不確信的驚歎。
“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啊!朕這一生,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沙子上作畫,而且還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故事畫卷,這怎麼可能啊!”
寧王蒼岷自詡東蒼國第一才子,此刻當即驚呆於千攸展現的不同尋常畫作,但又很緊張,接下來不知要生何事。
但見千攸深施一禮,“陛下,民女可否一請?”
“當然,當然,雲姑娘的才藝當得上一絕,在場的可有異議?”
老皇帝興致高昂,誰敢提出異議。
也不可否認,小醫仙的這份才藝,實屬罕見,他們無可挑剔。
正在多人猜想著,小醫仙會不會藉機要了寧王正妃之位時,就聽得千攸清亮的聲音。
“陛下,民女請求婚事能夠自主。”
清脆乾淨的聲音,再次讓殿內寂靜如廝。
東蒼帝嘴巴還大張著,尷尬的停在那裡。
什麼?
什麼婚事自主?
那就是不能被賜婚唄!
這好像不算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宋貴妃也瞪大了雙眼,她不應該藉機請求賜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