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閉眼，暗下一口氣，沉聲道。
“宋侍郎，是不是你府上的東西，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宋柳從跪的姿勢爬起來，坐到地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一聲不吭。
好啊！
想讓我認罪，那有罪的都出來吧。
父親說的，把水攪渾，是不是就是這樣？
他的腦子難得冷靜下來，還有些竊喜和小興奮，覺得自己的腦子，此時終於是開竅了。
寇博然看看正座上的三人。
慎王臉色興奮，完全不在乎雲晚晴前來對質。
寧王緊皺眉頭，很是不難煩。
晟王依舊雲淡風輕，什麼表情都沒有。
他有些詫異，晟王有點奇怪。
從昨日到今日，怎地一句話都沒說？
他真的不關心此事，這可暗藏了儲位之爭啊。
他收回視線，沒得到明示暗示，還得繼續唱戲。
他看向左右，小聲徵求他們的意見。
兩人不約而同一句“公事公辦”，又把他架到了火上。
他騎虎難下，也不再看雲丞相的臉，對著衙役吩咐道。
“去宋府，把雲晚晴和宋清風帶過來。”
幾名衙役應和著離去，堂下陷入一片寂靜。
眾人望著衙役走遠，都用可憐的目光，看向位上的雲丞相。
誰家有這樣的女兒，都是給家族丟臉啊！
外面圍觀的人，見到衙役在跑，知道要提新的人證，紛紛猜測議論著。
“聽到沒有，好像是要讓宋少夫人過來。”
“她一個後宅女眷來這裡做什麼，有她什麼事？”
“聽說那個盒子，就是那些物證，是宋少夫人提供的線索，才找到的。”
“真的嗎？那可真的是大義滅親啊！”
“厲害啊！後宅一人，幹翻全府啊。這宋府要是被滅，她要如何自處啊？”
“這個宋少夫人，就是雲丞相的女兒，雲府嫡出的大小姐。”
“哦，是不是之前那個毒害了雲府全府，讓子女都變成痴傻，丞相夫人李氏的女兒？”
“對對對，就是她，這樣看來，這母女倆可是一個比一個更毒啊！”
人們的議論聲，時不時從開著的門飄進大堂，眾人故意保持安靜，議論聲不絕於耳，在堂內飄蕩。
雲玄知強打著精神保持站立，耳朵堵也堵不上，聲聲議論，清晰的在耳道中徘徊，向大腦擁擠。
地上坐著的宋柳，惡狠狠的看著他。
現在還想獨善其身？
沒門！
宋府已然這樣，名聲不比性命珍貴，他不在乎了。
雲丞相如果在意，那就想辦法拉他一把，到時自己也會念他一句好。
對，就要這麼做。
看他不死死拉著雲玄知，即便是死，也要有個墊背的。
有云丞相陪著他走黃泉，他也能不害怕。
他陰惻惻的笑了。
寂靜的大堂上，像是石子在玻璃上劃過，那樣刺耳滲人。
有的人不自覺後退一步。
滿眼疑惑的看著他。
這個人，是不是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