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極力阻止自己和蒼嶼的交往,已然是懷有最大的善念和心胸了。
當然,蒼嶼在復仇之事上的同仇敵愾,和二叔之間的同門之誼,也讓他心結減弱。
但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說服二叔去接受大長公主。
雖然大長公主待她如珍如寶。
或者說,如果沒有大長公主對她生母的熟悉,她可能會在自己的身世上走些彎路。
這一點,她很感激大長公主。
可是,百里府的仇還沒有報完,接下來的路更是血雨腥風。
如果沒有極強心力和毅力的人,在這一條路上不能夠同行。
大長公主做不到。
他們也不想拖累大長公主。
只是,她的一生確實很是悲苦。
但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也只能替大長公主悲哀。
她想不好怎麼給蒼嶼回信,只能作罷。
千攸一邊和喬楠編排調教著舞曲,一遍繼續收集南祁各方面的動態,忙的腳不沾地。
這一日,喬木和祁洛白一起來到了樂坊。
“千攸,黃氏錢莊接觸下來,我判斷黃老闆應該沒有問題。”
喬木在南祁沒有暴露身份,一直化裝成天意酒樓管賬的對外行走。
千脈宮打出千脈樂坊,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關注,如果再爆出大主事喬木現身,那估計不難猜出千脈宮在南祁有所圖謀。
“具體怎麼說?”
千攸喝口茶水,天氣已經漸熱,幾個時辰的舞曲排練,她的面色緋紅。
祁洛白眸色暗沉,心有些抑制不住的狂跳。
看多了她一襲清冷的白衣,今日大紅色舞裙,瑩亮紅潤的臉,讓他多看一眼都會心跳如雷。
他故作鎮靜,手搜尋著一個杯盞端起來,細看止不住的顫抖。
“我以天意字號錢櫃的和黃氏錢莊接觸,他們當然是歡迎之至。這段時間和黃老闆接觸下來,他為人嚴謹,頗有經營之道,錢莊生意流轉順暢,看得出沒有受到南祁朝政更迭的影響。”
“這隻能說沒有人知道這是原皇后的私產。我們將要圖謀的事,你可能確定,他可否參與?”
“如果黃氏錢莊參與,基本上我們就可以控制住南祁部分的貨幣流通,甚至可以卡住很多朝臣的錢袋子,相當於拿住了他們的七寸,接下來的行事會更加穩妥。”
喬木透過認真思考,鄭重的回覆。
“他為人謹慎,這麼多年潛在民間,說明此人很是圓滑。當今皇權已定,我們做的事自我感覺都是蚍蜉撼樹,就不怪他人也這麼認為。黃氏錢莊介入,對我們是錦上添花,我不建議在這個階段讓他參與,天平的兩端懸殊,如此考驗人性,我們輸不起。”
千攸思考良久,最終做出結論。
屋內兩個剛剛還有些激動的人,瞬間冷靜下來。
是這個理。
他們現在步履維艱,失之分毫,謬以千里,容不得半點失誤。
“黃氏錢莊對我們現階段意義不大,但如果時局明朗,我們有了抗衡的能力,對洛白穩定朝堂,會有絕對的助力。”
千攸補充著自己的意見。
“我繼續保持和他的生意往來,時刻關注著他的動態,一旦我們所圖有成,接下來他的作用很大。”
喬木深深佩服千攸的定力,成熟和沉穩真的不是用年齡來衡量的,那是心性閱歷,他在千攸身邊對此有著強烈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