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鳴心底悲鳴。
他的父兄為東蒼嘔心瀝血,背後之人竟然拿他們做了赤裸裸的交易,何其悲憫。
“北顏皇帝捨得放棄自己那部分財寶嗎?”
祁洛白雖然對他們談話知之不詳,但也覺得此事重大,但也有不解,問道。
“對於北顏,佔據著地下寶庫所在地,如果真的集齊了開啟寶庫大門的金鑰,找到了皇室血脈,他們也依舊可以用地主之利,要挾各國,未必不能分得利益。
更何況,十六年前,距離前朝也已經過去十幾年,前朝皇室血脈杳無音訊,還能不能達成開啟條件幾乎沒有希望。
與其換取眼前的既得利益,殺了威脅北顏的大將,奪回失去的疆土,這些既得利益,對他們更為重要。
對於東蒼帝,也不是無利可圖。
藉助北顏人之手,殺了為其打拼天下的大將,徹底解了他臥榻之側有猛虎安睡的困擾,一旦被人查出真相,也可以推脫是北顏人所為。
至於寶藏,如果真的有機會尋到前朝皇室血脈,他預期分得的寶藏,會比三座城池利益更大,也不算吃虧。”
千攸冷靜的分析著,心底泛起對東蒼帝更大的仇恨。
好一個陰險之人,對一起盟誓共同打天下的同袍,背後放出如此狠厲的毒箭,真是毫無人性。
“他們兩國的目標都是北伯侯府,一個是忌憚父兄前線征伐的能力,一個猜忌他們手握兵權恐有不臣之心,都是除之後快的心態。”
百里鳴沉聲道,語氣沙啞無力。
被敵人忌憚是作為將軍的榮譽,但被自己為之付出熱血,守衛的國土之主忌憚,那是多麼的可悲可嘆!
“目前看,東伯侯府一案牽扯了兩個國家,比我們之前想象的更艱難,很多事還要從長計議。”
千攸恢復淡然的語氣,將大家從壓抑中帶回來。
祁洛白也看著眼神堅定清冷的女子。
她這麼快就從紛雜的線索中梳理出一條清晰的邏輯,又快調整自己在其中的糾葛,以旁觀人的視角,客觀冷靜做著安排,令他著實欽佩。
蒼嶼看著眼前恢復淡定的女子,心中更是欽佩不已。
她真的時刻都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將來要做什麼?
這就是她說的報仇與責任的區別嗎?
昨夜她與他的談話,讓他豁然開朗。
報仇不再是他的執著,而是他的歷練,他的成長檢驗,他的責任。
雖一夜未眠,但他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坦然。
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全都歸了位一般的踏實。
“我們先立足東蒼,現在脈絡已經清晰,佈局已經完成,可以引雲晚晴找到密室,讓慎王和寧王先動起來,我們來做執棋之人,準備為東伯侯府翻案。
引蛇出洞之後,我們再確認北顏參與程度。
如果我們猜測是對的,那東伯侯府的仇人,無論在海角天涯,我們一個都不能落下。
犯其至難,雖遠必誅,血債必須血償。”
千攸用淡定的語言,說著極其狂傲的話,讓在坐的人無比的信服。
殊不知,這一番分析與部署,奠定了未來盛世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