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裡的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在盛嫣然的幫助下,千攸喝下了補氣血的丹藥,身體裡湧動起久違的暖意。
她把蒼嶼喬木趕出去,讓盛嫣然和秋風給自己重新檢查上藥。
幾十處傷痕,有的因為泡水,還在潰爛中。
她讓秋風拿來匕,用酒泡過,自己動手清理腐肉。
盛嫣然的眼淚一刻沒停,看著千攸嘴裡咬著白布,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忍住不大聲哭出來。
她的聲音很大,營帳外的人都緊張的面色如菜,屏住了呼吸。
千攸豆大汗滴,很快洇溼了中衣,耗費了所有的力氣,還沒處理完就昏了過去。
秋風小心的幫她處理著傷口。
上藥,包紮,在盛嫣然的幫助下,換好乾爽舒適的衣服。
第一時間,蒼嶼急急進來,單膝跪在床榻前,看著面色慘白的小人兒。
不知過去了多久,千攸再次醒來時,屋內亮起了柔和的燭光。
“醒了?”
低沉沙啞的男音,在她睜開眼,尚不能聚焦時出現。
“蒼嶼?”
“是我,餓了嗎?爐上一直煨著粥,能喝點嗎?”
“好。”
秋風聞訊,立時端著托盤過來。
“扶我起來。”
蒼嶼看著打著夾板的胳膊和腿,小心的抱起她,把軟軟的枕頭墊在她的腰後。
“這樣可以嗎?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還好。”
千攸靠在蒼嶼略顯勁瘦的胸前,感受到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著他的手,千攸吃了幾口溫熱的粥,服下自己配置的丹藥,精神好了很多。
“生了什麼?”
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被河水衝到了下游很遠的一處河堤,可巧喬木也被衝到了那裡,是他救了我。”
“真好,你回來了,真好。”
蒼嶼把自己的臉埋在千攸的肩頭,千攸感到了溼漉漉的淚水在傾瀉而下。
“我看到那麼多的狼,真的是怕了。我怕你被狼吃了,把所有的狼肚子都刨開了,真的怕在哪個狼肚子裡看到殘影。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他嗚咽的聲音暗啞。
千攸讓他坐到對面,看著他滿眼的血紅,凌亂的胡茬,明白這幾日他很不好過。
“我也怕被狼分食了,所以才跳了河。這不,撿回了一條命。”
“不要再離開我,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
蒼嶼的恐懼依舊沒有減弱。
他像一隻被驚嚇過度的大狗,好不容易見到了主人,渾身蔓延著依賴和無力感。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找到真相了嗎?”
千攸提起些精神問道。
他們還在敵營。
雖然凌霄是自己人,但是,他們沒料到會有人直接動手。
這件事出乎他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