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攸輕抿茶水,眼神無波無瀾的看著威遠候。
呂威嘴角有些抽搐,隨即緊抿,面色晦暗不明。
“洛白的父皇薨了,攝政王兩月前已登基,眼下他已經穩定了朝政。”
千攸微笑著點點頭。
和剛剛顧明的說法一致,看來威遠侯並沒有隱瞞什麼。
她看出呂威在看向祁洛白的時候,有著暗暗嘆息。
“洛白,洛白的身份,現在有些尷尬。”
呂威不得不道明。
“舅父,父皇把我託付給您,是希望您能幫我,九皇叔竊取朝政,並非正統。”
祁洛白有些急切。
今夜的訊息,對他還是打擊到了。
“侯爺是打算放棄洛白了嗎?”
千攸追問道,心下有些微涼。
“我只是一方諸侯,雖然有二十萬大軍,但如若想幫著洛白成事,難啊!”
呂威看向這個比祁洛白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不清楚她意欲何為。
“那,侯爺現在打算怎麼做?是要把洛白,交出去嗎?”
千攸嘴角一抹嘲諷和沉重。
事情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難了。
“不,當然不。他是我的外甥,我嫡親妹妹唯一的骨血,我會護著他的。”
威遠侯焦急之色,滿滿的真情流露。
“要如何護得住?侯爺可有成算?”
千攸繼續追問。
她不放心把祁洛白留在不穩妥之處。
“這,這,老夫還得好好盤算盤算。好在今夜之事沒有人知曉,洛白留在府裡尚且無事。還有,洛白,你的玉璽可有放在身邊?”
“舅父,玉璽......”
“侯爺,今夜太晚了,我們還是先歇息吧。今夜事出突然,您也需再好好安排一下,我們這些日子的安全,就交給您了。”
千攸適時制止了祁洛白的話語。
“好,感謝各位義士把我救出來。侯府今夜有怠慢之處,還請多多擔待,明日,我掃榻相迎。”
“侯爺客氣。”
夜色下,有人酣睡,有人心焦,有人忙碌,有人難掩憂傷的情緒......
可無論黑夜如何的漫長,朝陽終會升起。
祁洛白接近寅時才堪堪入睡,夢裡父皇溫柔的笑望著他,伸出蒼白枯槁的手,撫向他的頭。
“兒啊,看到你還好,父皇就安心了。父皇見到你的母后了,我們現在很好,你自己要堅強。”
“父皇,別走......”
極力穿透喉嚨的叫喊,聽起來嘶啞艱澀,祁洛白醒來滿臉淚水,已經浸透枕頭。
門外雜沓的腳步聲和兵器的碰撞聲,讓他皺眉。
他推開門,迎著第一縷陽光,入眼的是隔壁房間門口站定的青衫少年,和他身後的十個隨從。
“千攸......”
“噓!別說話。記住了,要叫我白陽。”
祁洛白楞然間,套院的大門被推開。
威遠侯第一個走進來,身後跟著四個身穿鎧甲的戰將,看形貌應是虎獅熊豹四將領。
“這就是侯爺說的掃榻相迎嗎?”
千攸冷笑,白皙的臉上透出嘲諷。
“白兄弟,如果你現在離開,念在昨晚救助本侯的份上,本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如果你選擇和祁洛白一起,那本侯也只能送你們一起上路了。”
“上路?是回酈都的路,還是去黃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