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修竹,正隱在不遠處的樹影裡跟隨著,愁苦的撓著腦袋。
小祖宗可真是膽大啊。
帶著十個人,大搖大擺進了威遠候府,那可是掌管二十萬兵營的府邸啊。
被困在侯府,他都急壞了。
夜探之下看到千攸等人暫無性命之憂。
他冒著被陛下落的風險,沒敢直接傳回訊息,但還是趕緊派人前往江河對岸的葉家軍,調遣人手。
今日,他分了幾批人隱藏在官道不遠處的林間穿行,不遠不近的跟著。
看到了千攸帶來的半數人馬,扮成路人,心下才稍稍寬心。
可是看到嬌嬌弱弱的小女子,與五個大粗漢子被囚在一輛車裡,連站或躺都不行,他又替主子揪心。
這個情形如果自己主子看到,恐怕得心疼死。
他現在這樣看著,主子會不會記他一筆啊。
這裡還不是動手的地方,離兵營太近,一旦動靜大些,威遠候府二十萬兵士出動,他們沒有任何勝算。
小祖宗,再忍忍,再過一日路程,日照峰附近,山林茂密,修竹定會救你出來。
同一片夜空下,兩人想法竟然莫名的一致。
千攸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見了還在伏案奮筆疾書的男人,渾身冷冽的氣息,讓她沒敢上前挑逗。
笠日,夕陽西下時,官道兩側峰巒疊嶂,林蔭茂密,南方特有的清涼夜風吹動樹葉嘩啦啦直響,呂伯的心裡莫名有些緊張。
“加快腳程,天黑之前出了這片林子。”
王中將在車隊的最前方,看著綿延的車馬隊,使勁甩了一下馬鞭,出裂空的聲響。
車輪滾滾,夾在中間的三輛囚車和糧草輜重,揚起一片塵土,正在經過最狹小的道路。
“啾!啾!啾!”
幾聲嘹亮帶著穿透力的鳥鳴聲響起,林間霎時躍出無數黑衣人,前前後後,把拉成的隊伍截斷成數個部分。
“快!保護人犯。”
王中將打馬就要往回跑。
哪有那麼容易啊,黑衣人攻勢凌厲,出手狠厲,一招斃命。
有的粗狂豪放,似是經過戰場上浴血洗禮,沉穩頑強。
“怎麼會這麼多人,哪裡來的這麼多人?這要怎麼才好?”
呂伯不會武功,此時被身邊十餘兵士保護著,顧頭不顧腚,看著落在囚車上的一道道身影,心驚肉跳。
修竹一馬當先,直奔千攸的囚車。
靠近的當下,手執刀柄一個用力,橫掃幾個大臂粗的圓木,囚車的頂塌落下來。
“謝了!”
千攸第一時間看到了修竹,內心倍感溫暖。
他在她的身邊,派人在保護著她。
林七等人快跳出囚車,加入了戰局。
千攸抽出腰間軟體,一個用力挑開祁洛白的囚車。
兩日隔著不遠卻不得見面,祁洛白眼底洋溢的熱切不加掩飾,修竹恨恨的替他家主子隔開了兩人的視線。
千攸掏出丹藥,遞給祁洛白。
入口即化,瞬間他的內力恢復充盈。
一千人馬對戰兩千,千脈宮的五百人都是殺手打法,並沒有顯出弱勢。
王中將目眥欲裂。
本想著這趟任務是個露臉的事情,他是向侯爺爭取到的,小太子身邊只有十人,即便還有些漏網的,兩千人馬也算抬舉了他這個孤家寡人,哪曾想會有這麼多黑衣人,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