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審,寇博然不得不反應過來,手顫抖的抓起驚堂木,拍下去的聲音帶著顫音。
“紅口小兒,膽敢擾亂公堂,危言聳聽,汙衊陛下,你可知罪?”
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血氣頂在喉間,強自出嘶啞的聲音,像是給靜謐的時空按下了恢復鍵。
“丫頭,你可有證據,證實你剛剛說的話?”
盛北丘和葉柄天站了起來,面色凝重。
這可是翻天覆地的大案啊!
已經不再是東伯侯府舊案可以承載的,是要動搖國本的大案啊!
“盛老侯爺,葉老太尉,小女剛說的句句屬實,事事有依據,大家請看。”
百里千攸走到兩位老人案前,面對著大堂的所有人,把楠木盒子輕輕開啟。
她拿出一張泛黃的紙。
“這張紙上,是北顏國時任大將軍的石海親書信箋,講明瞭宋仁安誣陷東伯候百里弦父子通敵叛國的證據。當然,另外一張他親書的信箋,被當成證物,宋仁安藉著搜查時機,從東伯候府書房找到,現在應該已經在當時的卷宗裡。”
她將信箋遞給兩位老人。
“對,這個昨日今日,大家已經見過。”
盛老侯爺頷。
“這張紙,就是剛剛被寇大人當堂吞下的新證據。
是時任丞相宋仁安親筆所書,記錄了整個事件的詳細過程。
正如我剛剛給大家講述的一樣,他應該知道,此事通天,事關重大,一旦暴露,宋府必定覆滅無疑。
他應該是要想著,拉上所有人一起扛起來,以此為要挾,給宋府後人留下一道保命符吧。”
眾人譁然。
是啊!
此案通天,如果這份證據用好了,確實能夠換命。
但宋柳竟然連這麼機密的東西,都丟得七零八落,也是宋仁安作惡多端,天道難掩。
屏障後的東蒼帝,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宋仁安這個老狐狸,把他拉下水,給他留下了這麼多的暗坑,自己這次恐怕是不得不背上薄情寡義,濫殺忠良的罪名了。
當初他代北顏國皇室承諾的東西至今虛無縹緲,遙遙無期,自己也真的是沒打著狐狸,還惹了一身騷啊。
“你,你是怎麼有這些東西的?這和夏侯爺手裡的證據如出一轍,本官不得不懷疑,這個東西的可信度。”
寇博然看著一件一件證據呈堂,不由得心緊張到嗓子眼,硬著頭皮繼續審案。
“寇大人,你終於說了一句主審該說的話了。”
百里千攸瞥一眼面色如五顏六色調色盤的寇博然,輕蔑的懟過去。
“這倒是要感謝宋少夫人了。”
百里千攸望向跌坐在地,早已溼了裙底的大肚子女人。
“你,你,你不要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雲晚晴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淒厲的喊叫著。
誰能告訴她,今日她這是在哪裡?
人群饒有興味的看著堂上唯二的兩個女人。
一個如落入人間的仙女,高高在上,從容淡定。
一個如打入塵埃的乞兒,跪地匍匐,落魄瘋狂。
堂前人群此起彼伏的咂嘴聲。
“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知道,宋府還藏著這麼有價值的東西,這不得感謝大小姐你嗎?”
“不,不是我,不是我。”
雲晚晴早就慌亂了。
她也並不是傻子。
自此,她已經明白了,自己被慎王蒼峋利用了。
“對,不是你,你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你也就是不甘於寂寞,主動接受了慎王的邀約,承諾替他尋找宋府的密室而已。”
千攸輕笑一聲,丟出了一個小型炸彈,又引來一眾吃瓜群眾的熱議。
“慎王,是慎王設計的雲晚晴,剛剛還一副他吃了虧的樣子,真是噁心。”
“可不,你相信男人如果定力足,能主動去女子閨房私會嗎?這一下,可都是真相大白了。”
堂前看客被一番又一番的大戲,驚得神情激盪,都忘了身處在大理寺,慎王還在堂上坐著,就紛紛議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