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禍起蹠陽

衛塵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九宮山林陣,心中不由得疑惑:神行教為何要在此距離上京城並不遠的地方,建了這麼一個陣。眾所周知此地乃亂墳崗,平時人跡罕至。此陣肯定不是為了對付自己而臨時倉促所建,神行教此番大動作,到底意欲何為?

蘇舟見衛塵出神的樣子,輕叫了一聲:“衛大哥,在想什麼?”

衛塵回過神來,嘴角一揚,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舟妹妹,師妹,神行教為何在此建這麼一個陣?”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對視一眼,這問題倒是兩人都不曾想到。蘇舟搖了搖腦袋,一臉茫然。歐陽璟雨略一思索,開口說道:“衛大哥,陣法建此,要麼是保護什麼重要的秘密,要麼就是兩軍對壘時之用。”

歐陽璟雨的話,讓衛塵心內一動。此地號稱亂墳崗,邪祟之事讓一般人根本就不敢靠近,但此地距離上京城又這麼近,若是有何企圖,此地豈不是最好的掩護所。且武國朝廷之人亦不會想到,會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什麼驚天動作。古來人言燈下黑,正是此道理。

“衛大哥,我等先行回城吧。”蘇舟目光溫柔的看著衛塵,輕聲說道。

衛塵三人剛回到上京城,在晚膳時,就聽說了一個驚人的訊息。蹠陽城主,起兵了。聽說金國主親自調兵遣將,已經趕赴蹠陽城方向而去。

衛塵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蹠陽城逆反,這是遲早的事。但是戰事一起,可憐的還是普羅眾生黎民百姓。

“亦不知靈兒現在怎樣了?”衛塵的心,一下子飛到了金都。一想起金靈兒對自己的深情,衛塵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翅膀,可以即刻回到靈兒身邊。

“衛大哥,衛大哥。”蘇舟連叫了兩聲,衛塵方才如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

“衛大哥,是不是擔心二公主?”蘇舟的話,彷彿一下子點中了衛塵的心事。衛塵支吾了一下,點了點頭。

“舟妹,吾擔心一旦交戰,百姓民不聊生,又是一場生靈塗炭。”衛塵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衛大哥,上次汝說在萍鄉見到蹠陽城世子凌未央,而今蹠陽城謀反,那凌未央是不是早與武國人勾結,若武國趁亂攻打金國。如此一來,金國腹背受敵,豈不是很危險!”歐陽璟雨忽然想起一事,開口說道,這一席話,頓時讓衛塵驚出一身冷汗。

確實,若武國趁亂重兵出擊,金國在內憂外患下,極有可能會被顛覆。若是如此,那靈兒豈不是危矣!

衛塵一念至此,頓時坐立不安。蘇舟見狀以為其心繫金靈兒,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絲酸澀。蘇舟自問自己武功沒金靈兒好,性格亦沒金靈兒那般活潑,尤其是金靈兒的身份,那是尊貴的金國二公主,而自己卻只是一個小小滄劍門的鄉野丫頭,自己就算是再怎麼努力,亦不可能改變這擺在眼前的現實。

衛塵一心想著金國的危險,卻沒注意到蘇舟臉色慢慢變得黯然。

“衛大哥,要不汝去問問大王子,是否真有其事?說不定那些商賈亦只是捕風捉影,金國並未發生內戰亦有可能!”歐陽璟雨已經看出來了衛塵的擔心,開口提醒道。

衛塵心中確實是想去探聽一下此訊息是否屬實,但是那人卻不是歐陽璟雨說的大王子。

深夜,白日裡人聲鼎沸的上京城,亦難得的安靜了下來。王宮外巡更人清脆的敲鑼聲,提醒著昏昏欲睡的守衛,注意著一切可疑之人。

一道黑影,如一隻大鳥,凌空掠至武國王宮內,又如一陣輕風,輕飄飄的落至御書房。

書房內,武國主看著案上的密信,眉心緊鎖。蹠陽城起兵的訊息,早就傳回了上京。案上的信,正是蹠陽城主凌海親筆所寫。凌海言辭肯切,希望與武國主聯手,一舉將金國主趕下王座。事成之後,蹠陽城主只要原來的蹠陽國城池,其餘的全部歸武國所有。

不得不說,凌海的這封密信,極其有誘惑力。且凌海為表誠意,還特意派遣其子凌未央來上京城,遞交此信。

武國主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派人去金國提親,卻遭到金國主拒絕的事,心頭不由得一陣惱火。本來若是武國與金國聯姻,是最好的選擇。如此一來青州與漠州兩個最強大的國家聯手,兩州之內誰敢小視!可是金國主優柔寡斷,居然聽自己的意見拒絕了武國的求親,如此不識大局的行徑,頓時讓自己對金國主的格局,需要重新審視一番。

武國主正自思考間,小太監輕手輕腳的入內,給國主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參茶後就悄然退下。

武國主無意中一抬頭,見那大門邊還有一人立在那邊。以為是小太監在候著,隨口說了一句:“寡人還需再看看奏摺,爾等先行退下。”

那人聞聲並未出門而去,反而輕叫了一聲:“草民衛塵,拜見國主。”

武國主猛一抬頭,見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心頭一震,旋即又恢復了自然。淡淡一笑的說道:“寡人以為是何人,原來是衛塵。免禮。”

衛塵往前走了幾步,垂手站在一旁。武國主見衛塵神色蕩然,心內一動,開口問道:“衛塵,深夜入宮,可曾有何要事?”

“啟稟國主,草民聽聞蹠陽城起兵,要攻打金都。此事可是真的?”衛塵的目光,平靜的看著武國主。

“哦?此事與汝有何關係?”武國主並未回答衛塵的問題,眼帶深意的問衛塵道。

“回國主,草民有至親之人在金國,若起戰事,草民會有擔心。”衛塵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意,直接明瞭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武國主頓了頓,臉色嚴肅的說道:“此事是真的。蹠陽城主既然起兵,必是深思熟慮後才會有此行為。”

衛塵聞言不由得心中一沉,腦子裡唯一倖存的一絲希望,亦被澆滅。

“國主,神行教在莘莊,布了一個九宮山林陣,草民覺得,此舉甚疑。”衛塵簡單將自己在莘莊山林遇到的情況 ,以及自己的疑惑,說於武國主聽。

武國主聞言後,久久不語。衛塵見其神色凝重,正欲準備起身告辭。卻聞武國主長嘆一聲,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相煎何太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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