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陶若晴那女人確實是挺狠的。
能想出這種陰損法子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子。
齊瑞昌原本在資金上對陶若晴還有點別的想法的,這會兒也慢慢收了。
而那邊,葉知秋也沒再點菸了,只捧著咖啡杯小小啜了兩口。
“訂單好像都是我那幾套啊,”他小聲,然後仰臉略帶天真與炫耀地問,“齊鑫,我厲不厲害?”
“厲害。”齊鑫說,忍不住看著他笑了起來。
“他這次參了個展,”齊瑞昌補充道,“展會上,咱們主推的也是這幾款。”
“不好的話,你們也不會推,對吧?”葉知秋笑著看過來,“齊廠長。”
這話倒是真的,齊瑞昌一時有點吃癟。
“要什麼獎勵嗎?”齊鑫在葉知秋對過落座,專注地看葉知秋如畫一般的眉眼。
“還獎勵……”葉知秋笑了一聲,“你只要少氣我兩次我就謝天謝地了。”
葉知秋的脾氣一向陰晴不定。
說實話,十次裡面,齊鑫倒有七八次摸不清他生氣的點在哪裡。
只是這種話,他卻不敢直接說出來。
尤其,此刻葉知秋垂眼翻資料的樣子難得地溫柔,他更是不想打破兩人間極少有的平靜時刻。
因此聞言立刻保證:“好。”
葉知秋將資料翻完,重新合了起來,隨後抬腕看了看時間。
什麼都還沒談,齊鑫也還沒有看夠葉知秋,更不用說,葉知秋後面設計的稿子也還沒有影子……
這時候肯定是不能放他離開的。
齊瑞昌自然也是同樣的想法,見狀父子兩人對視一眼。
“小秋,”齊鑫拖延戰線,“要不要我陪你去廠房看看?看看咱們的生產線。”
齊家的生產線,葉知秋可是太熟悉了。
就算是閉上眼睛,他都可以精準地劃出來機器的擺放位置,角度,甚至於哪個位置坐了哪個工人。
畢竟,這是他上一世辛辛苦苦緊跟著盯了好幾年的生產線。
後來公司壯大,開始擴建,全部換了新的裝置後,他倒是沒怎麼來過了。
“不去了。”葉知秋說,“上午在辦公室忙了一上午,又開了一路車,這會兒有點累了。”
“我幫你揉揉。”上次因此得了甜頭,齊鑫故技重施,他當即蹲下身去,抱著葉知秋的小腿就揉捏了起來。
葉知秋沒說什麼,卻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合起眼來。
這種情況,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旁邊齊瑞昌:“……”
他見過最舔的狗,都沒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會他媽舔。
真是看不下去,可想要起身就走,又想起正事兒葉知秋一個字兒都還沒有透露出來,只得咬咬牙再忍住。
齊鑫揉完左腿揉右腿,在地上蹲的時間久本就雙腿痠麻,外加還不停咳嗽,肉眼可見地他整個人都不太好受。
但無論他怎麼咳,葉知秋眼皮子都沒抬過一下子。
齊瑞昌越看越是生氣。
別說這是葉知秋,就算是換了姜楠,這副理所當然把他兒子當牛做馬的樣子,齊瑞昌也很難判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忍下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真的捏舒坦了,葉知秋長睫一顫,終於緩緩張開眼來。
他伸個懶腰,小聲嘀咕了句:“我都快睡著了。”
“舒服點了?”齊鑫討好地問。
“嗯。”葉知秋極輕地應了一聲。
“小秋,”趁他現在心情好,齊鑫忙問,“之前我記得你說過,在幫我畫新圖的,現在怎麼樣了?”
“哦,你說那個啊,”葉知秋漫不經心地說,“我以為你不想要,正打算重新潤色下在公司用好了。”
“我怎麼不想要了?”齊鑫心裡一驚,立刻發問。
這一筆筆的訂單進來,那都是錢啊,他求他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不想要?
思來想去,葉知秋最近對他發火的原因基本都和之前齊瑞昌那通電話有關。
不動聲色地,齊鑫偏頭看了他父親一眼。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尤其欣格那邊已經不止一次提出過,要看一看他們後面新款的要求。
欣格實力雄厚,如果有上眼的,肯定還會有大批次的訂單下來。
外加別的各個客戶的輔助,到時候,要將“齊韻”這兩個字打出去,就再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