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您把外套穿上，晚上小心著涼！”陳寒月乖巧的把曹睿的外套遞過去，她每一次來都不空著手，今天拎了一個精美的食盒，給曹睿和劉勝開小灶呢！
這女孩兒今天穿淺色的小西裝，下身的寬筒褲子根本遮不住她窈窕的身材，她每天過來公安局，把這邊的幾個警花硬是給比了下去。
劉勝有點害羞，紅著臉低頭扒飯，曹睿哪裡有心情吃飯？
“是進展不順利嗎？”陳寒月道：“說是已經掌握了好多線索了！”
曹睿嘿嘿笑了一下，煤礦這邊控制的人除了丁兆雙之外，另外還有兩個重要的關鍵人，一個叫黃山，外號“鐵老殼”，2o歲就開始操社會，目前是千斤莊礦業公司的外線經理，實際就是看場子的人。
另外一個人叫夏老三，也是雍平混社會的大哥之一，也在礦裡面找活計，主要幫助搞勞務，他負責抽成。
那個年代開礦的和操社會的捆綁很緊，千斤莊煤礦也不例外，事故生之後，宋春波的動作不可謂不快，把這些人都分開控制，然後迅傳喚。
然而這些人全是老江湖，個個都是混成精的主，從這些人身上要拿到有用的線索，要套到有價值的話難度豈能一般，所以案子複雜，要搞明白如同一團棉紗。
然而局面不等人，省市調查組在這裡要就這件事處理人了，另外，縣裡的政治博弈也如火如荼，凌峰和高藝作為政府的負責人最近壓力山大。
因為煤礦出事的背景是準備搞五年承包買斷，政府要拿煤礦變現呢，現在恰就這時候出事了，用屁股想都知道別人會怎麼講這件事啊。
曹睿這麼多天被安排在公安局陪同宋春波，這是領導寄予很大期望的，現在曹睿拿什麼東西出來呢？
“宋局，工作到現在告一段落了，你該跟縣長彙報了！”曹睿和宋春波開門見山。
宋春波皺皺眉頭沒做聲。
曹睿讓他跟縣長彙報，這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公安局這麼敏感的單位，上面有政法委，政法委書記楊華也等著他的彙報。
除了楊華之外，縣委書記張瀋陽也一直在等他的彙報，他該跟誰彙報？
“曹睿，你不要太急！破案子的事情急不得，要耐心呢！你們年輕人就是缺乏耐心，這不好……”
曹睿道：
“宋局，今天不說破案的事情，破案的方方面面我這裡都有素材！案子破不破，醜媳婦也要見公婆，政府等不了你破案，雍平的八十萬父老鄉親等不到你破案！”
宋春波眯眼盯著曹睿，道：
“小曹，你什麼意思？”
宋春波一句“小曹”讓曹睿心中一沉，他明白宋春波已經對自己有看法了。
宋春波人稱宋天王，在雍平權柄很重，毫不誇張的說他就是雍平縣最大的地頭蛇，不管誰在雍平主政，不和他搞好關係很多事情都不會太順利。
那個年代社會治安問題，公共安全問題，群眾上訪問題，工程建設問題，甚至連計劃生育問題都繞不開公安，宋春波一向是左右逢源，日子瀟灑得很。
而且他又是軍人出身，有一股子殺氣虎氣，甚至可以說是匪氣，就算是面對張瀋陽，他一向也是大大咧咧，也沒見他犯怵過。
宋春波面色不善，換一般人肯定要慫，曹睿能得罪公安局長？
但是此時此刻，曹睿想到了高藝，那天晚上高藝給了曹睿非常明確的訊號。
宋春波能不能破案子，那是專業問題，曹睿能夠知曉？
反正這麼多天宋春波都忙得很，風風火火，表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質水平，但那又如何？時不待我，到了時間了，曹睿就只能履行自己的職責。
曹睿道：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你需要給縣長明確的交代了，到這個時候了，其他都是假的，領導需要你給他提供報告是真的！
你的彙報不到位，事情就停滯不能動，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
宋春波勃然道：
“我怎麼彙報？現在千頭萬緒，各種線索堆壘，你也看到了，這種情況怎麼講清楚？”
宋春波顯然到了爆的前兆了，但是他還是表現出了很高的政治素養，然而曹睿攤牌了，曹睿聲音拔得更高，道：
“我他媽怎麼知道你如何彙報啊？我又不是公安局長？你有沒有線索，有沒有破案，能不能破案，誰知道？只有你知道，你不彙報還讓要我彙報？”
宋春波實在是忍不住了，把椅子直接摔了：
“曹睿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在我辦公室跟我瞪眼睛？這裡是公安局，是老子的地盤！你他媽分不清大小王，小心我拷了你！”
曹睿一手把椅子拉開，道：
“你拷啊！宋局長，你當現在是什麼時候啊？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時候，你還能被你唬住了？我告訴你，老子第一天來公安局，就準備掀桌子。
我真把自己當個東西，我可能還豁不出去，老子就是沒把自己當個東西，所以今天就這麼著了！你他媽不彙報，那咱們就翻臉，這有什麼好講的？
你想左右逢源，想好處全佔不是不行，但是要分場合，分時候！現在這個局面你別想得太美。
你跟我翻臉，我一個副科級秘書，爛命一條，我怕你？倒是你要掂量一下，你能不能承受跟我翻臉，不要覺得以為你真是雍平的‘天王’，我這麼講你明白？”
“哐當，哐當！”宋春波氣得渾身抖，直接把書架子都掀了。
“老子明白個卵啊！狗日的，在我面前人五人六，老子今天先讓你知道誰是大小王！”
宋春波直接就撲到曹睿的面前，一手把曹睿的衣服揪住……
動靜太大了，辦公室的門已經被衝開了，一幫人湧進來，其中曹睿還看到了陳寒月……
“都不要過來，誰都不要過來！”曹睿怒聲道。
他雙目睜大，眼睛佈滿了血絲，通紅通紅。
宋春波揪住他，就像老鷹抓住一隻小雞一樣，無論從力量，從權力，從地位，這就是個老鷹抓小雞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