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一句話,讓原本準備了許多說辭的許宋一下愣住了。
許宋這次來甚至不惜拿出在談判桌上的慣例列了一二三己方的優勢好說服對方,只不過這次是自己親自下場談判而已。
這對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自己的一切準備全無用武之地,還被驚得全無招架之力。
許宋驚覺自己內心竟然被這一句全無準備的話擊得慌亂無比又狂喜無比。
許宋清清嗓子,淡定地說:“你確定?”
安然望著許宋無處安放的眼光,突然間明白,他也不過是個有著七情六慾的凡人,也會有遇到不確定的事而慌亂的時候,就如此刻,雖然他極力掩飾內心的起伏,但安然就是一眼看出他的喜悅與慌亂。
感情的雙向奔赴是多麼讓人愉悅,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以至於在多年後安然仍是無法忘懷那一刻的美好感覺。
安然狡黠地笑了笑說:“不確定。”
許宋劍眉一挑,問道:“怎麼又不確定了?”
安然望著許宋的眼睛,徐徐開口:“因為在上一刻,我剛剛下定決心要忘記這個人,忘記自己喜歡他。”
是的。
安然在回來的路上,暗暗下決心要結束這種暗自神傷的、無望的感情。
這一段太辛苦了,即使在每天的忙忙碌碌後,夜深人靜時,孤獨無助的噬心就會侵襲而來,原本一個人自在慣了在此刻卻顯得那麼孤單那麼寂寥,僅僅依靠思念對方的一言一行來祭奠這種感情。
因為無望,所以祭奠。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對他的所有記憶都能做到記憶猶新,清晰到眼底的星海、眉頭的皺褶,甚至身上的香水味彷彿都鐫刻在了記憶裡,每每回想都更深刻一般。
許宋走上前,右手撫摸上安然的臉頰,輕輕問道:“那此刻呢?”
安然柔柔的笑掛在嘴角,那裡酒窩若隱若現,說:“謝謝你來告訴我你的心意,也讓我更確定自己做不到忘記你。”
許宋屏住呼吸,他非常確定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頭緩緩低下,順從心底從確認安然心意起就想做的一件事。
安然只覺得許宋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得都能看見自己在許宋眼瞳裡的倒影,緊張地都不確定此刻是不是要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許宋口袋裡的手機尖銳地響起,驚得二人紛紛僵硬。
許宋惱怒地脫口而出“Shit”,一把將嘴角偷笑的安然按在肩頭,一邊接起電話,冷冷說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電話那頭的紀淮委屈道:“大家來評評理,不是他打電話組織的我們嗎?好傢伙,讓我們在這裡空等,正主卻半天不露面,你不要告訴我你正在床上辦事?那樣……我倒可以原諒你。”
許宋見紀淮的話越來越不像樣,一邊單手捂住安然的耳朵,一邊拿遠手機以免荼毒自己的耳朵。
也不管紀淮在那邊還在鬼叫鬼叫什麼,許宋對著電話說了句“我馬上就到。”,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安然埋首在許宋懷裡,雙肩可疑地聳動著。
許宋在安然頭頂輕吻了下,湊近安然耳邊輕聲說:“下次記得把眼睛閉上。”
一句話說的安然連脖子都紅了。
許宋見時間已經不早,幫安然理了理頭髮,將散落在臉頰的頭髮別到耳後,終是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安然此刻羞得發紅的耳垂,說道:“這次太匆忙,我怕他們會嚇到你。下次帶你見見他們。”
許宋催促安然上樓,丟下一句“明早我來接你”就驅車而去。
安然渾渾噩噩地上樓,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直到躺進被窩裡,還在痴痴地笑。
可能是今天太疲累了,又經過這麼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動,安然很快就進入夢鄉。
夢裡,有兩個Q版的天使安然在爭論……
黑天使安敲著白天使安的腦袋說:“清醒,清醒,你不知道許宋是何許人嗎?三言兩語就把你搞定啦?你也不問問他婚否?戀否?有未婚妻否?”
一句句問的白天使安唯唯諾諾,最後受不了挺身而出說道:“我相信許宋的為人。就他的身份地位,何須跟我這“一窮二白”的白身玩這種戀愛遊戲。”
黑天使安雙手環胸,高深莫測地說:“那你且說說,你要怎麼跟許宋談這個戀愛?公之於眾還是玩地下情啊?”
“我……”白天使安無言以對。
是啊,我明知道跟許宋談戀愛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為什麼我還要一頭栽進去呢?
明明我都打算打退堂鼓了,打算徹底埋葬這段感情了,為什麼,許宋一表白,我就忍不住呼應呢?
想起剛與許宋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他眼裡閃爍的星光;即使素昧平生,他依然護送回家;他的一次次鼓勵、一次次幫助、一次次袒護,讓自己的心徹底沉淪,哪怕明知不可為,卻依然義無反顧地“投誠”。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許宋的表白,自己如何能放棄,怎麼能甘願呢……
而許宋在驅車飛馳到達他們約定的地方,剛進包廂門,就被紀淮從門後一把抱住,許宋不妨,條件反射地一把掀翻他。
紀淮被甩在地上,吃痛地哇哇大叫:“是許宋來了嗎?告訴他,小爺不陪他了,這個沒良心的,爺可是拋棄了露露、莎莎、麗麗來陪他的,好傢伙,讓我們一頓空等。”隨後,紀淮在宋修宇攙扶下一把撲倒在桌邊,拿起酒杯就一口乾下。
宋修宇見他不像樣子,忙奪下他的酒杯,說道:“不能喝就別喝這麼多,明天又該喊頭疼了。"
許宋一臉疑惑地望著其他二人。
他不過遲到這麼一會,怎麼這個人就喝成這樣了?可別告訴他是因為他。
付長川啐了口酒說:”老四,別理紀子,他指不定又跟哪個女的分手了,在這借酒消愁呢。說說,你這是辦什麼事去了?連馬克都顧不上招待了。”
許宋環顧一週,沒看到馬克的人影,問道:“馬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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