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攻破敵國後,王宮貴女,都是秦王戰例品,都應充於後宮,或者賞於將領,但秦王政卻並沒有如此,所以如今的秦國後宮,只有華陽太后挑來的幾位楚國之女——這是做為當年華陽太后支援他繼位的回報。
說到這,似有煩惱,秦王道:“華陽太后最近數次見多,皆有讓寡人修德之意,與你當年所提之義,倒是甚準。”
當年嚴江說過,想滅六國,就得消除六國在秦的勢力,而處理長安君和呂不韋之時,就相當於把韓趙兩國在秦的宗室拔除,如今三年連滅韓兩趙國,這速度放在以前多少年,都是絕無僅有——以前大家都是一口一口的吃別人,現在你一口就吞下兩,也不怕撐死?
一時間,諸國驚懼,楚國新王更是派了華陽夫的親眷來秦國遊說,想要秦國暫緩吞併步伐,勿要再動干戈;與此同時,楚王悍更是起兵合縱,想要聯絡魏國自保。
華陽夫人是楚國人,又是秦王和異人的恩人,她的話,秦王在三年前,還是要聽的。
不過這兩三年時間,秦王根基已穩,華陽夫人的勢力,已經沒辦法左右他的決定了,甚至因為昌平君最近要求主和的話太多,秦王乾脆打發他去楚國邊境稱王,一是牽制楚王悍;二是給楚系勢力一個警告,讓他們不要再鬧。
滅六國是他人生版圖中不可缺少之事,既然留在秦國,便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不應再做幻想!
嚴江給他倒了杯茶,皺眉勸道:“華陽老太后屹立三朝不倒,還是小心為上,便是真要滅楚,還是等她老人家百年之後罷。”
華陽夫人以一女子之身,在秦兩度行君王廢立之事,雖無子亦成大事,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服輸。
“統一大業,豈能因一人而改,”秦王政皺眉道,“若她命好,在寡人滅楚前昇仙,便無事;若定要起意存楚……便只能困她一年半載,以待事成。”
沒有華陽夫人,父王便不可能繼承大位,自己平定長安君與呂不韋,也不會那麼輕易。
嚴江有心說你如今後宮子嗣皆為楚人,還是小心為上,但這話就顯得太挑撥了,於是將話題略過,提起另外一事:“李斯上書召士,咸陽學宮諸多士子都給我遞書,你願是不願?”
咸陽學宮目前盤踞了大量有學之士,不過咸陽消費挺高的,而目前外國士子想在秦國為官,靠的還是還是靠的相互推薦,如李斯就是靠的呂不韋當跳板,搭上秦王的船之後,就果斷甩了前任呂不韋。
“愛卿之意呢?”秦王悠悠問,“若有賢士,薦來就是。”
阿江的眼光,他是極相信的,推薦多少都沒問題。
“我想,大王若遇難事,不妨寫為題目,讓士子們各寫文章上繳,若有能解者,收入朝中,如何?”嚴江沒提科舉這茬,因為就目前而言,科舉是不成熟的,極易被世家把控。
“那,阿江可願為我審閱?”秦王靠得甚近,幾乎要貼住他的耳尖。
學宮有士子上千,他可沒時間一一細看。
“此事,可讓韓非一試。”嚴江才不會攬這種麻煩。
“就依你。”這法子挺不錯,秦王政答應了,然後支著頭,看著心愛的阿江,彷彿在等待什麼。
那表情太熟悉,他在陛下面上看過無數次了,嚴江秒懂,卻忍不住挑眉道:“如何,還要我獎勵你嗎?”
“鐵石心腸。”秦王政只能主動一些,將愛卿推倒好生親吻了一會,這才滿意地離開。
“這心機鳥!”嚴江起身,低罵了一句,看著剛剛親人被他悄悄翻摸過的墊子和桌上已經被檢查過長短的碳筆,略驕傲地從床腿暗閣裡拿出紙筆,繼續興奮地伏案做畫。
王負劍的套圖,他還沒畫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