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說的“惠王之寶”是一個在歷史有上留下名聲的珠寶——當年是魏惠王打獵遇到齊宣王,就問人家有什麼寶貝,齊王說:“沒有,滾!”
魏王說:“我這小國都有有明珠可照二十丈方圓,你國土那麼寬,怎麼可能沒有。”
齊王就說:“有寶,不是寶珠,我有大臣檀子在南城,別國就得來朝我;我有盼子在高唐,趙國人不敢過黃河捕魚;黔夫在徐州,燕國得叫我爸爸;種首管理治安,我國路不拾遺,這些都照千里,你那點光算毛啊?”
於是魏王灰溜溜地回家了。
“光耀之寶太過霸道,必損命數,不看。”嚴江頭也不抬地道。
發光的石要麼是螢石不值錢,要麼是鈾之類的反射性礦物,照多了要成仙的,有什麼可看。
“竟有此說!”秦王一驚,果斷決定把宮裡發光寶珠讓尉繚拿去收買別國大臣,然後轉移話題,“造冊之時,我命人將你所繪江山圖已歸於宮中。”
“那種忽悠人的東西,何必當寶。”嚴江用畫圖把腦中剛剛的場面清出去,被秦王一打岔,莫名就忘記要如何下筆。
“魏王之寶,何及寡人之寶。”秦王政微笑道。
“哦,”嚴江終於抬頭看他,“不必說了,魏寶之聞,我早聽過了。”
“魏王羞之而不改之,復失國矣。寡人聞之而鑑,得天下,”秦王提及此事就很驕傲,“愛卿你說,可對否?”
魏王被打臉了還不改正用人之策,看,國被滅了吧,我知道人才為寶,所以得了天下,阿江你快誇我!
嚴江都有些無奈了:“王上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六國之人,何能及耳……”
然後他便覺得不對了,這不是對李左車用來誇秦王的話麼,這彎子繞的真tm遠。
秦王政果然愉悅,幾乎反身體湊到貼到阿江身前,接道:“是以,天下仰慕者何其眾也?”
這氣氛就很曖昧了,嚴江眉眼微抬,推了推他,但力度就很微弱。
但花花看到了,主人不喜歡這人!於是立刻上前甩著尾巴將秦王拱開,在主人懷裡的蹭來蹭去,隔出了常人無法跨越的安全距離,還回頭怒呲了秦王一牙。
秦王政看了一眼這光亮的虎皮,端座案前,氣氛一時冰冷。
嚴江忍著笑,把花花的虎頭推開一點,為花花不被剝皮而努力道:“先前見您徵三川南陽之糧,又下南郡兵戈,想是鋒芒直指楚地了?”
秦王政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熱忠,只是淡然道:“王將軍老矣。”
嚴江悚然一驚:“嗯?”
為什麼突然說王翦老了?
秦王政這才淡淡道:“今日諸將論功,李信言魏國既滅,楚國亦在掌中矣,王翦卻稱楚雖弱,滅卻難,與李信相爭。”
李信說只要發兵南下,必可如白起當年那樣摧枯拉朽般攻破楚都,王翦不看好,兩人在他面前吵得幾乎打起來。
“如今新得魏地,滅楚尚早,”這事居然這麼早就有苗頭了?嚴江皺眉道,“你不會真想?”
“既欲一統天下,自需早做準備。”秦王眉眼淡漠,但在做滅國之戰時,卻有著無法言說的無端霸氣,“大軍既動,糧草役夫,無一可少,否則四年既滅四國,何從來哉?”
嚴江無法反駁,還真是如此,秦王那是在滅一國的途中,已經就做好滅下一國的準備,否則諸國跟本不會這般接二連三地被滅,要知道,從徵兵要糧草,根本不是幾個月就能做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