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K (2 / 2)

——巴克斯特?那賤人在這兒?操他媽的兄弟,哥們兒,我——

——他來這兒辦事,白痴。他和十一二個帽衫。

——我操!為什麼選這兒?多好的一個夜總會,要被他們毀了!

——天曉得,古巴人和哥倫比亞人之間的什麼爛事。他們要血洗一張桌子。

——我操,我得提醒一聲我的弟兄。

——你願意幹啥就幹啥,我他媽要溜了。

我丟下帕科跑出夜總會,我猜他在裡面跑來跑去,告訴他的朋友說這地方要爆了。剛開始我還以為我聾了怎麼的。不到五分鐘,人們紛紛跑出夜總會,但依然沒有響起槍聲。火警響了,帕科出來後告訴我。

——你叫你的弟兄出去?

——對。真是好險,他帶著國外來的五個表兄弟來開眼界。

——什麼?五個?他那張桌子坐了六個古巴人?

——對,你怎麼——

——你他媽的白痴。你他媽狗孃養的弱智。

我訂了第二天回紐約的機票。我在機場跳下計程車,被他們逮個正著。四個男人,一個穿棕色西裝,衣領長得像翅膀,三個穿夏威夷襯衫,一件紅,一件黃,一件紅木槿。反抗毫無意義。他們帶我出城去蓋布林斯,經過除了樹木什麼都沒有的空地,路邊被上次熱帶風暴毀壞的街名標牌和燈柱依然搖搖欲墜,兩家夜總會在大白天顯得死氣沉沉。他們經過空蕩蕩的科勒爾蓋布林斯高中,兩層樓的建築物前停著一輛野馬。

——上頭叫我們帶你的活人回去,但不一定非得完好無損,紅木槿說。

——因為昨晚的事情?

——嗯哼。

——那是我朋友帕科的錯,你知道的。

——我不認識什麼帕科。巴克斯特說他提醒了你一聲。

——那你們應該去找巴克斯特談啊。

——已經找他談過了。好好談了談。

——哦。你們的老闆,他會……

——誰知道那個女瘋子會怎麼做?

我說“她”,加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但車裡的人都沒有吭聲,所以我猜大家都沒聽懂。我望著窗外佛羅里達的景色變得越來越單調。

——我們還在科勒爾蓋布林斯嗎?

——不。

——要是她打算殺了我,你們為什麼不現在就動手,然後拿屍體喂鱷魚什麼的?

——她對鱷魚尊重得有點過分,這就是原因。現在你他媽閉嘴。他媽的紐約口音聽得我煩死了。

——芝加哥。

——隨便。我們到了。

這兒看上去依然很像科勒爾蓋布林斯。他們在車道上停車,兩個光著上身的男孩跑出來,一個拿著水槍追另一個。沉睡的街道空蕩蕩的。馬路對面,一輛藍色雪佛蘭等在一輛野馬背後。我來自紐約和芝加哥,一直不習慣近郊的生活,所有東西都鋪得那麼寬和廣,一幢屋子,兩輛車,三棵樹,這條路到頭的另一側又是完全相同的佈局。這幢屋子和前面一幢還有後面一幢都那麼相似,怎麼看都是存心造成這樣的,就好像外來者想變成美國人卻用力過猛。這些屋子千篇一律,而且真他媽的大,全都只有一層,就好像上樓便會失去空氣。屋子都有西班牙風格的瓦片屋頂,外牆塗成各種柔和的顏色,眼前這一幢是藍色。你來到科勒爾蓋布林斯,很快就會注意到宅邸和超大型豪宅之間的區別,前者在散發某種品味,後者著意彰顯房間為數眾多,就像呆子臉上的青春痘。庸俗透頂的破玩意兒不停號叫:狗孃養的快看,老子他媽的有錢,剛剛買下了這幢豪宅。

這條車道特別長。兩邊種著棕櫚樹,就好像這兒是什麼椰子種植園。不過屋子本身並不粗鄙。石砌拱廊籠罩前門,寬闊的玻璃窗能讓你從室外看見非常時髦的客廳。棕西裝指了指前門,我小小地鬆了一口氣。也許他們只是想聊聊,至少先禮後兵。文明,優雅,哥倫比亞畢竟在大陸上,或許多多少少學到了些古巴粗胚從來沒有過的品味。只有棕西裝跟著我走進前門。

家常菜的香味。我飢腸轆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棕西裝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險些摔倒。

——媽的輕點兒。

棕西裝揚了揚槍托,我連忙住嘴。

——夫人不喜歡家裡有人說粗話,他說。左手邊的另一道石砌拱廊通往客廳,一個滿頭茂密黑髮的小男孩盯著我,好像我們在錄《芝麻街》的現場節目。培根和煎餅。我們跟著培根和煎餅的香味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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