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衫所能看見的視野裡,這樣的光只有寥寥幾道,正義算是一個,審判者算一個。
和這兩個人有所不同的是,顧醒更真實,更溫暖,更有人味兒。
紅衫不僅親眼見識了他面對死亡和犧牲時的那種勇氣和無所畏懼。
親眼看到了他冒著死亡的危險,把鐵男從藤野手中救了下來。
親眼看著對方,為了兌現向朋友許下的諾言而敢於犧牲自己的性命去試錯。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百二十二個男人當中,唯一一個為自己蓋上了被子,倒了一杯冰水,心無雜念離開的男人。
他是拒絕了她,又讓她看到了希望的那道光。
對,紅衫就是這樣看待顧醒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掛在奈良公寓地下室這顆破樹上的外表不怎麼樣的果子。除了紅衫之外,誰都不知道他的果肉該有多甘醇,多新鮮。
對於這樣一顆果實,紅衫原先的想法是——
就讓他在那裡安靜的掛著吧。
假使有一天,她能擺脫那種無休無盡的恐怖糾纏;
假使有一天,她累了,乏了,想告別眼前的這一切怪異,那麼到時候,她再回到這棵樹旁,隨他一起遠走高飛就好。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樣一顆不起眼的果子,居然也被別的女人的盯上了?
還爬到了大樹上,守在了旁邊?
還天天的,大半夜地來串門?
還不等果子熟透就想摘?
“簡直是做夢!”血鸚鵡撲騰著翅膀說道。
哼。
說得對,簡直做夢。
紅衫心裡暗自冷笑著。
好啊,要是沒人爭,沒人搶,沒人來搞東搞西,無非就是一個人等著果子成熟的時候,她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
現在兩個人都站在樹上,眼巴巴地盯上了他,競爭起來可就刺激了。
那就各顯身手吧,看誰的本事大,最後果子就屬於誰。
反正,紅衫是無所畏懼了。
她豁出了明天就要赴死的勇氣,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顧醒搞定。
說真的,再過幾天時間,她搞不好就要死在那種地方里了。
等她死後,哪管顧醒和誰洪水滔天……先把果子吃一口再說。
想到這裡,紅衫罕見地露出親切微笑:
“這麼晚了,”
她看著聖子,“聖子小姐怎麼會在顧醒君的家裡啊。”
“不奇怪啊,我們倆經常一起吃宵夜。”
聖子回了個甜美的笑容。
經常麼。
經常兩個字用了重音。
紅衫嘴角翹了翹。說實在的,要不是兩個人還沒怎麼著呢,這句話都有點宣誓主權的味道了。
她正想諷刺對方一個女孩子家,大半夜跑到男人的屋子裡,孤男寡女一對兒,平日裡還裝什麼純潔,話到嘴邊現自己也是大半夜跑過來敲顧醒的門,實在無法理直氣壯。
“沒看出來啊,”
紅衫轉而看向顧醒,“顧醒君夜生活蠻豐富的嘛……”
她往屋子裡面瞟了一眼,看見矮桌上擺滿了酒和食物,桌子兩側放著兩個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