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醒:“哦?他怎麼說。”
唐澤真琴:“那位陰陽師將我帶到了一處迷霧之中,我在迷霧中看見了您的身影。您一言不、意味深長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消失不見了。
陰陽師便告訴我,‘方才霧中之人,起源是他,終了是他,閣下家中地窖失蹤也與他脫不開關係。唐澤小姐要是想解開此結還需從那人處尋找答桉。’
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中,不知如何開口。既然您今天專程來問此事,我索性也把這些話說在明處,以免我們生出嫌隙。
此外,倘使那位陰陽師說中了什麼,我拜託您千萬別去找他的麻煩,有什麼怨氣衝著我來,如何。”
唐澤真琴說完,深吸一口氣,看向顧醒。
顧醒也凝望著唐澤真琴,霎時間對這位國民女星多出了一些好感。
當然,並非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凡俗好感。而是純粹對她願意直抒胸懷、坦坦蕩蕩、真誠相待的好感。
當初的聖子便是如此一般的性子,在一次次揮舞直球的過程中,將他完全打敗。
當然,最終擊敗顧醒的,也並非全是聖子的直球。
而是懂得了使用技巧、陰謀和陽謀的聖子,她依舊擅長擊打直球,但關鍵時刻的戛然而止,欲說還羞的沉默、忍耐,讓自以為可以斷絕凡俗情感的顧醒欲罷不能。
這是聖子充滿靈性的進化,也是顧醒註定難以逃脫的溫柔鄉。
回到唐澤真琴這裡——
當時顧醒帶走唐澤家的地窖,最初的原因是現櫻子的起源便是地窖,繼而又現地窖裡面還藏匿著似乎更為可怖的怪誕。
顧醒擔心她們為禍人間,未經主人允許,擅自做出了決斷。
無論如何,那個地窖是唐澤母親留給她的遺產,顧醒的做法便算是出於善意,也毫無值得稱道之處。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必須坦然承認——
之所以未經唐澤允許,就自作主張,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擔心暴露他與怪誕聯盟的關係,以及他怪誕描述者的身份。
這樣的出點本就夠自私的。
“那位陰陽師說得沒錯,”
顧醒說道:“的確是我帶走了您的地窖。坦白講,雖然出點是好意,但沒有經過您的允許,這事的確辦的很糟糕,說是小偷之舉也不為過。我要向您道歉。”
唐澤真琴:“我想問問您,把它帶到了哪裡?難道已經不在這座城市……”
顧醒:“甚至不在這個世界——當然,作為主人的你,如果非要它回來,也是可以辦到的。”
唐澤真琴:“我從來沒有想過,您有這樣的本事……怪不得,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和您一起去東都,一定會平安大吉。”
顧醒:“別把我想的太厲害,沒準兒,我也只是一個藉助外力、虛張聲勢的傀儡而已。”
唐澤真琴:“您能告訴我,您為什麼要帶走地窖嗎,是因為現裡面藏著可怕的物事?”
顧醒:“坦誠講,雖然您三番五次出警告,但由於不便言明的特殊原因,我還是透過某種方法,瞭解了地窖之中的具體情形,現您的地窖並非安靜無害地待在原地,而是一直在暗中向這個世界投放著可怕的怪物。
所以……我這樣說,不知道有沒有說清楚。對於不顧您的警告,潛入地窖這件事,我再次誠懇道歉。”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唐澤真琴說道:
“之所以向您出那樣的警告,初衷嘛,一來是擔心您自己陷入無可挽回的危險之中,二來則是害怕地窖之中的可怕危機向人世間蔓延。
既然您能妥善處理好它,完全沒有後顧之憂,我的警告也便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唐澤真琴微笑著,“眼下,我更想了解的是,您在地窖裡面到底看到了什麼,才讓您下定決心,要將它徹底帶走——
請您體諒我的好奇心。我母親雖然一直警告我那裡存在著極為恐怖的物事,卻對它具體是什麼隻字未提,這個秘密困擾了我很多年。
不瞞您說,如果有朝一日,我知道明天自己就將永遠離開人世,那麼前一天晚上,我一定鼓足勇氣,走進地窖裡瞧一瞧。”
“地窖裡面是凋像和壁畫,”
既然唐澤真琴選擇以真誠的方式來對待顧醒,那麼顧醒自然也儘可能把自己真實所知和考量道出來,
“其中凋像有四個,壁畫是三個。第一個凋像凋刻的是一個詭異的女子,一半身體為白森森的枯骨,面部泛著森然綠光;另一半身體則是年輕女人,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對於地窖內的情形,顧醒儘可能講的很細緻。作為地窖的主人,理應有此知情權。
“十分感謝,感謝您滿足了我長久以來的夙願,”
在仔細聽完之後,唐澤真琴站了起來,“如果您不介意,麻煩您跟我去另一處可好?”
顧醒隱約覺得,此番拜訪,當有所收穫了。
……
“樹裡,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和廣川偵探去去就來。”
將高梨樹裡穩在了客廳之後,唐澤真琴帶著顧醒來到了別墅的書房。
唐澤真琴的書房很大,西式古典的裝修,桌布的花紋和她此刻衣服上的花紋很接近,書架佈滿了三面牆壁,上面有經常抽書和翻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