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答答的莞爾一笑,輕輕揚起俏臉,心如鹿撞。
突覺玉頸生疼,卻將自己疼醒了。
原來,自己在窗前的紫檀靠椅裡想入非非,差點睡著了,不由兩頰緋紅,一臉羞澀。
心道:我乃相國千金,大家閨秀,從小就背誦《女誡》、《女箴》,學習三從四德,怎麼能如此想入非非,心猿意馬呢?
幸虧紅娘昨日去孃親那裡辦事,直到現在還沒回來,若是讓她看到,這小賤人不知道還怎麼笑話我哩。
算了,不去想他了!
可是,心裡毛毛亂亂的,我怎麼能不想呢?
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否婚配……
可憐我雖貴為大家閨秀,卻不能自主婚姻,已由老父親做主,許給了那形態猥瑣,整日走雞鬥狗,眠花宿柳的表兄鄭恆,若真是嫁給了他,實在不敢想以後該如何過活!
如果表兄也能像那俏書生一般,那該多好啊!
呸呸呸,我怎麼又想回去了?
算了,既然忍不住,我還是大膽一些,就好好想想吧!
可憐孃親將我管束的如此之嚴,根本就沒有任何自由可言,我又何必再為難自己呢?
孃親她管得了我的身,卻管不了我的心。此刻紅娘那小賤人又剛好不在身邊,我正好可以大膽的去想一想。
唉,那落塘輕生的書生,若真是街面上遇到的那人,應該是個自信聰慧之人,卻為何要跳塘呢?
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知道我臨走望他一眼,給他的鼓勵他接收到了沒有?
正在想入非非,突見紅娘興沖沖的走上樓來,頓時連忙直起身子,假裝沒看到她,臨窗觀起景來。
紅娘見鶯鶯小姐獨自坐在窗前,沉默不語,以為沒有看到自己,於是走到她身後,突兀的叫了一聲:“小姐!”
崔鶯鶯故作驚訝道:“啊喲,你終於回來了?”
“我讓你去問母親何時做法事,你問了沒有?”
“怎麼昨天去的,現在才回來呢?”
紅娘聞言,連忙答道:“問了!”
“本來我問完就回來了,可老方丈還沒給老夫人確切日子,於是老夫人又讓紅娘我去到隔壁廟裡,問了方丈。又去仔細檢視了佛事殿的準備工作,這才回稟了老夫人。老夫人卻又讓我去集市上買了些香燭紙錢,蜜餞供果,這來來回回,就耽誤了一天的時間。”
崔鶯鶯聞言,輕聲再問:“這麼說,日子定下來了?”
紅娘答道:“定下來了,二月十五開始,到時候請小姐你和老夫人前去拈香。”
說著突然彷彿是想起了什麼,掩口哧哧的笑了起來。
鶯鶯小姐見紅娘笑個不停,心中不由一顫,心想:該不會這小賤人早就躲在樓梯處,我伸臉讓俏書生隔空畫眉的囧事讓她看到了?
又一想:應該不會,這丫頭雖然古靈精怪,但也不至於偷窺我,於是心下坦然了許多。扭頭白了她一眼,假裝慍怒道:“臭丫頭,傻笑什麼?”
紅娘聞言,一臉神秘的說道:“小姐,你猜,我昨日在方丈齋房裡見到誰了?”
崔鶯鶯聞言,不由心中一顫,連忙轉過臉來,關切問道:“見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