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瑞連忙躬身道:“老夫人在上,小生哪敢妄坐!”
老夫人擺擺手道:“相公不必客氣,坐下說話吧!”
張君瑞這才又抱拳行禮道:“是,還請老夫人先坐,小生我才敢落座。”
老夫人見狀,心中對張君瑞愈讚賞,緩緩開口道:“既如此,老身便告罪了。”
說完,在圈椅內坐定,一招手道:“相公請坐。”
張君瑞見老夫人落座,這才恭敬說道:“小生大膽,告坐了。”
說完,小心翼翼的後退兩步,在一旁的圈椅裡緩緩坐了下去。
老夫人看在眼裡,心中愈滿意,之前的不快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心想這秀才如此懂禮,一定出身名門,我先問問他的家世,於是說道:“敢問相公大名?”
張君瑞恭恭敬敬的答道:“晚輩姓張,單名一個‘珙’字。”
老夫人聞言,不由皺眉,心道:啊喲,如此俊朗文雅之士,怎卻以‘滾’字做名?也太粗俗不吉了吧?
於是小心問道:“卻不知怎麼寫法?”
張君瑞聞言,頓時明白老夫人誤會了,於是連忙說道:“乃是斜玉旁加一個‘生死與共’的共字。”
老夫人聞言,這才緩緩舒了口氣:“啊喲,好名字!”
“臺甫如何稱呼?”
張君瑞道:“草字喚作‘君瑞’。”
老夫人聞言,點頭讚許道:“不用問也能猜到,相必便是君子之君,祥瑞之瑞!”
“家住何處?家裡還有什麼人不?”
張君瑞聞言,連忙拱手道:“回稟老夫人,晚輩家住中州洛陽,先父官拜禮部尚書,身列朝堂。只因朝內奸黨作亂,家父憂國憂民,憤憤而卒,慈母不堪思念,相繼去世,從此家世凋零,只剩下晚輩一人,書劍飄零,四海遊學,虛度二十三載,既未成家,更未立業,實在愧對雙親!”
老夫人聞言,長嘆一聲道:“聽了相公遭遇,老身我深表同情。”
“相公相貌堂堂,文章蓋世,趕考登科,身列朝堂,皆如探囊取物,光宗耀祖,展耀門楣就在眼前,還希望相公節哀順變,努力奮!”
張君瑞聞言,不由心中一愣,心道:啊喲,都說西廂中的老夫人如何歹毒,如今看來,都是謠言啊!
這一字字一句句,說的多好,多溫暖人心啊!
於是連忙起身,雙手抱拳道:“多謝老夫人指點,老夫人金口玉言,晚輩自當銘記於心,永生不忘!”
紅娘聞言,不由一樂,差點笑出聲來,心道:啊喲,這呆頭書生又來了,還是當日向我表述‘二十三歲尚未婚配’的老一套。
不過,今天雖然藥沒換,湯倒是不同了,並未直不楞登上來就是“小生年方二十三,正月十七的生日,至今還未婚配”,肯定也是怕老夫人責罰,故不敢如此大放厥詞,還算老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
他今日忙前忙後,這一通溜鬚拍馬獻殷勤,大概也是準備了許久。
不過,老夫人的脾氣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楚的很,她嘴上說的好聽,但斷然不會答應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破落戶的!
唉,也真是可憐了這個相貌堂堂的呆傻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