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也是憋著一口氣，聽見老太爺如是說，深吸了一口氣後，語氣非常堅定的道：“老太爺，天子一天未定，咱們就還有機會。”
紀焱聞言一愣，隨即強撐著坐起來，額頭青筋暴起，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問道：“難不成找到突破性的證據了？”
當年，廢太子貪墨案後，聖上震怒，他紀氏一族在紀皇后和太子府相繼遭遇大難後，完全亂了分寸。
等回過神去查時，已經晚了一步。
接檢舉的人突意外而亡，相關人等也是告老還鄉、失蹤等等，這對被罷黜的紀焱是“無能為力”，根本不敢妄動。
再後來，為了不被人現，更不能被聖上現，一直藏拙、隱忍，直到三年前，聖上重新想起他，這才再次迴歸廟堂。
如今新太子命不久矣，聖上意味不明，這才又去查久遠的舊案，就更是難如登天了。
所以，明叔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但一直收穫甚微。
正因為如此，紀焱聽明叔這話，才格外激動。
“查到了一些，只是……”
明叔有些欲言又止，抬頭看了一眼老太爺炙熱激動的目光後，緩緩道：“我們的人找到一個關鍵人物，但是被割了舌頭，人也精神失常。如果四小姐願意……”
如果姜好願意伸出援手，說不準……
明叔的話沒說完，但紀焱卻聽懂了。
又要去求她？
可即便真求了，她會答應嗎？
紀焱激動的心情涼了半截，但還是道：“先把人保護好，再去黑市求醫。若實在找不到，再……找她不遲。”
“求”字，紀焱始終放不下姿態，說不出口。
“老太爺放心，人已經秘密帶回京了。”
“祖父。”
書房裡，紀焱和明叔剛說完事，院子外面就傳來了紀子羨的聲音。
紀子羨聲音輕快，與書房裡心情沉重的二人形成鮮明對比。
紀焱和明叔對視一眼後，嚮明叔揮了揮手，自己則又躺了回去。
明叔開啟門，躬身笑著請了紀子羨進屋：“大公子，老太爺剛唸叨你呢。”
“是嗎？”
紀子羨笑的沒開玩笑，隨後把身後的食盒放到面前，對明叔道：“妹妹讓人買了醉仙樓的烤鴨和福滿齋的糕點，我特意拿來和祖父一起嚐嚐。”
明叔聞言，強顏歡笑道：“縣主對大公子可真好。”
“那是當然。”
紀子羨一臉驕傲，隨即往屋裡走，看著榻上被氣的內出血還面露慈愛的紀焱，又重複了剛剛的話：“祖父，你好些了嗎？快來嚐嚐。”
紀焱又是被氣的差點吐血。
心懷大事者，豈能如此重口腹之慾？
紀焱越想越生氣，臉上慈愛的笑容逐漸消失，換上了怒意。
紀子羨看的一懵，不知祖父怎麼了，卻也不敢問，拎著食盒的手緊張起來：“祖父……我……我的課業……都完成了。”
這是課業完成了的事嗎！
“阿明，把食盒扔出去，送大公子回院子裡唸書。”
“祖父！”
“老太爺……”
紀焱卻是像下了某種決心，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閉上了眼睛。
紀子羨的雙眼，瞬間就紅了。
“大公子……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