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羨被呵斥的面紅耳赤,站在門口,漲紅了臉,抿著嘴唇,雙手侷促不安。
祖父說的是,他不該這般失態。
但是,那是他的母親。
身為人子,看到母親在尼姑庵裡受苦受難,他豈有不動容的道理?
那與畜生有何區別!
若不是妹妹將他打暈帶出了後院,他勢必要帶著母親從尼姑庵前院離開。
不過妹妹這麼做,肯定有她這麼做的道理。
正是如此,紀子羨才在靜慧師太名為拜見實為搜查的時候,調整好情緒,沒有露出馬腳。
他不能拖妹妹的後腿,做一個豬隊友。
“祖父。”
紀子羨袍子一掀,身形筆直的跪在了紀太傅面前,隨即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紀太傅已經知道他帶著姜好去了白雲庵,也知道靜慧師太沒有讓他們去見姜氏,同樣也知道姜氏在白雲庵暫時失蹤了。
暫時,是因為他們都認為姜氏沒有逃出過白雲庵,肯定是躲到哪裡去了。
否則,按姜氏如今瘋瘋癲癲的狀態,不可能沒有人見過她。
所以最好的解釋,便是姜氏依舊在白雲庵裡。
“祖父,你早就知道母親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對吧?”
紀子羨忍住巨大的痛苦問出聲,他不想責怪埋怨祖父阻止他去見生母,可是,他又做不到。
紀焱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紀子羨每年生辰依舊會去白雲庵走一趟,但是再也沒吵鬧過要見母親。
姜氏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白雲庵那邊送來的訊息說是時日無多。
可偏偏……
姜好剛回京都城第二日,便出了岔子。
“是。”
紀焱倒也不遮著藏著,看著紀子羨的目光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自己也清楚,你每次去見她,她都會情緒失控而瘋。這麼多年,她的瘋病越嚴重,祖父這才沒再敢讓你再去見她……”
“可是,妹妹如今回來了。”
紀子羨打斷了祖父的話。
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
紀焱滿目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彷彿眼前的紀子羨陌生到讓他從來不認識。
他的子羨怎會頂撞於他?
“祖父,母親她口口聲聲都在喊妹妹,她在惦記著妹妹,都是該死的奶孃害了妹妹,更害了母親……”
“閉嘴!”
紀焱聞言氣的破口大罵!
不過是編造的一個謊話,紀子羨卻徹徹底底當了真。
可眼下告訴他真相,他還能接受嗎?
紀焱悔的腸子都青了。
不對……
紀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凌厲的看著紀子羨,怒聲問道:“你見過她了?”
若不是如此,紀子羨怎知姜氏胡言亂語的喊著女兒?
肯定見過了!
他就說,這些年都平安過了,姜氏從未離開過白雲庵廂房半步,怎麼今日能開啟鎖逃跑了。
“我……”
紀子羨被問的一噎,後悔的想給自己兩嘴巴。
“你……你……”
紀焱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如今,姜氏是不是還在白雲庵裡,可不好說了。
這時,姜好從門外走了進來,迎上紀焱的目光道:“是我帶他去的,你有什麼火氣衝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