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汁鵪鶉看的是醃製得要入味,炒出來還得鮮嫩,靠的是好料好手藝。
油燜茄子看的是炒菜的手和跑堂的腿,菜必須炒成八成熟,然後把茄子往盤子裡倒時又熟了一成,等端到客人桌上又熟一成,火候剛剛好。不管是菜炒了一點火候,還是上菜慢了,這菜都不是最好的味兒。”
賈璉聽得點頭,招呼春長壽品嚐,果然正是妙處。
等夥計都出去了,賈璉向春長壽道:
“這裡的廚子,也是魯菜,卻跟羅大腦袋各有擅長,我想著,回頭勞動你列個花名冊,把兩個店的廚子夥計重新分一分,善於做魯菜的,能伺候高檔客人的,都放到這邊來。”
春長壽連聲答應著,卻似乎有些話欲言又止。
賈璉伸手給春長壽倒了杯酒,春長壽趕忙起身,連說“不敢當”。
賈璉笑道:
“有話你直說,放到桌面上,大家才有商有量。”
春長壽猶豫一下,還是道:
“好的都給了集賢樓,東風樓怎麼辦?”
賈璉舉杯道:
“來,先把酒喝了。東風樓的事兒我也想好了。”
春長壽見賈璉篤定,也立刻舉杯一飲而盡。
賈璉也一口飲幹,笑道:
“東風樓得重新翻修一下。”
這句話,正說到了春長壽的心坎兒上,他不由一拍大腿:
“正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酒樓不氣派,誰進來吃飯啊?”
“不!”
賈璉卻一搖頭。
“東風樓不要氣派。”
“啊?”
春掌櫃又糊塗了。
賈璉用筷子夾起一塊茄子,送入口中吃了,才道:
“老春,你得明白,這兩個酒樓都是咱們自家買賣,不能自家和自家競爭,得各有特色,兩邊互補,才能兩邊都賺錢。
集賢樓的特色是高檔氣派,那東風樓的特色就是風雅新鮮,這才和店名相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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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長壽真是不得不佩服賈璉的腦子。
你看人家,做官兒是一把好手,做生意也高人一等,嘖嘖,要麼人家怎麼到哪兒都當“東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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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集賢樓”摘幌子打烊之後,賈璉集齊了店內所有夥計,一番講話,說明春長壽將是集賢樓的新掌櫃。
之後先安撫住了所有廚子夥計,告訴大家繼續安心上工。再說明了店裡的獎懲措施,輕輕鬆鬆,順利完成了過渡。
倒是春長壽,在激動萬分之後,又憂心起了東風樓,悄悄跟賈璉說:
“二爺,我心裡大概估量了一下,翻修東風樓,再怎麼節省,少說也得花三百五十兩銀子。”
賈璉咧嘴一笑:
“三百五十兩銀子翻修不出來‘風雅新鮮’,我估摸著,怎麼也得一千三百兩銀子才夠。”
老實人春長壽這回可真咧嘴了:
“一千三百兩?那也太多了。難道要借印子錢啊?二爺,那可太冒險了。”
賈璉一笑:
“不用那麼麻煩,等我明兒從家裡的耗子洞裡掏點兒出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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