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太這邊急著要用”,分明是太太另外委派了別人管家,要把分派月錢的事情交給寶姑娘,所以才要將二奶奶提前從公中支取的月例銀子都要回去罷了。
我們都心知肚明,二奶奶這還死要面子做戲呢,可不是叫人笑死!
來旺兒心裡瞧不上,面上卻十分恭敬,低頭道:
“奴才這就出去辦,請二奶奶放心。”
王熙鳳不放心,又道:
“蓋花園子還有一筆五千兩的銀子在外頭放著,要不也先要回來罷了,免得到時候人家急用又找我要。
我也不缺銀子使,就是三萬兩,我也拿的出,也不貪圖這些日子的利錢了。”
平兒捧過小小的一個填漆茶盤,盤內放著一個小蓋鍾,站在炕沿邊,向鳳姐道:
“他也都聽明白了,叫他趕緊辦去就是了。二奶奶也累了,該歇歇了。”
鳳姐也不接茶,皺著眉又琢磨了一下,問道:
“揚州那邊也沒個信來?跟去的人都是死的!”
來旺兒心裡正發愁如何能要回那幾大筆銀子來,只能硬著頭皮回了句:
“這陣子南方多雨,想來有信也在路上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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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來旺兒出去,鳳姐接過平兒遞上來的茶,嘆了口氣道:
“你二爺這一趟走了這許久,除了上回捎個信兒回來,說在揚州還要耽擱幾個月之外,就再沒個信來。
頭幾日是你勸我,趁著端午給他送些東西過去,結果也不見回信來,這是個什麼意思?”
平兒自覺比鳳姐更知道賈璉做事不需旁人擔心,璉二爺這人,自有他一番道理一番籌劃,旁人算計不過他去。倒是鳳姐,眼下這等境遇,顯然已經甚為不妙。看她此時反覆提起賈璉,知道她是也沒了主意,這才盼著賈璉回來,能有個商量的人。
平兒柔聲道:
“頭前兒老爺不還跟老太太說,二爺在揚州幫著林老爺,做的都是鹽政上的大事兒,給皇上掙了大銀子回來呢。二爺既然是忙這些,旁的事也就顧不上了。
再者,二爺身邊的事情,自然有林老爺在揚州那邊照應著呢,二奶奶且放心。”
鳳姐一撇嘴:
“哼!他?這幾個月,難保乾淨!
少不得在外頭有什麼相親的、相厚的,髒的臭的噁心死人的!”
平兒不敢深勸,只道:
“二奶奶今日才略好些,太太就急急催著要趕緊將事情都交給寶姑娘,二奶奶還是多保養身子重要。
這一胎要是真生下一位哥兒來,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來。”
王熙鳳何嘗不明白?只有她趕緊生出個兒子來,自己在榮國府的地位才能穩固。
是以早不知找了幾位“神仙”、“鐵嘴”、“天眼”都來算過,又不知舍了幾回香油大貢,聽他們說她如今懷的是個大富大貴的哥兒,心裡才踏實些。
這些人裡,只要賈璉可恨,說什麼“這個姐兒我也喜歡得很”……
想到此,猛然想起他說的那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鳳姐兒不由渾身一寒,竟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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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到此,忽聽得“桄榔”一聲門響。
王熙鳳猛一抬頭,竟是趙姨娘擰眉瞪眼叉著腰,已經衝進了門口,身後跟著丫頭小鵲和小吉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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