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姑丈真心喜歡;二來侄兒又剛好有這個能力孝敬;三來,那園子原來的主人也不曾吃虧,這等三全齊美的事情,如何使不得?”
至此,那園子便得名“齊園”。
既然有了園子,賈璉便建議在園子的南邊生門之位上選了一塊地,按“四水歸堂”的風水格局,蓋一座不大的宅院。
林如海見賈璉親手畫的圖樣,不禁連連稱讚:
“不想你還有這等畫樣式圖的本事?真真令人刮目相看。”
賈璉笑道:
“除了唸書之外,再多學幾樣本事,也是藝不壓身,要不,白日裡閒著也是閒著。”
林如海心中不由感嘆:
我女黛玉若能早出生幾年可該多好!
賈璉才是榮國府後輩中的指望,這樣的人物,才不委屈了我女兒的人品。
若能得這樣的女婿,便是我親自去京城登門,主動與賈家老太太說這門親事,也是樂意的。
想來我夫人若在世,也必會願意見女兒得個這樣的良配。
只可惜,黛玉遲生了幾年,這賈璉已經娶妻王氏,卻不是叫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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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黛玉來給父親問安,一見賈璉也在,上前行禮問候,賈璉趕忙起身還禮。
黛玉微笑道:
“璉二哥來揚州救了我爹爹的性命,又替我爹爹解了官場上的大難題,委實不知該如何答謝才好。”
“何止於此啊?”林如海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地契和房屋圖樣,“如今他不僅買下那院子送給為父,還親自畫了圖樣來,咱們委實是受之有愧了。”
黛玉拿起那圖樣細看,甚為驚訝:
“璉二哥這圖樣上的工筆線條,實在是精細得教人歎為觀止!
四姑娘自幼就專心畫練習工筆花鳥,靜心參禪之後所畫出的翎毛,一筆筆也不能如此粗細均勻。”
賈璉笑道:
“我可沒有你們那自幼苦練出來的小楷功夫,就是用最細的狼毫毛筆,我也畫不出這些又細又密的線來。
這不過是我不過討了個巧,改用鵝毛筆來畫的。”
見黛玉興味盎然,賈璉便詳細講述,要選取白鵝翅膀的最外層五根羽毛,要如何脫脂、硬化,再如何將其削切成合適粗細的筆尖,並說用如此製作出來的鵝毛筆沾墨汁書寫繪畫,不僅筆尖的硬度、韌度都非常適合繪製精細線條,而且鵝毛筆桿還能吸附墨水,書寫繪畫過程中可持續供墨,十分方便。
當黛玉聽他說,尤其還要用白鵝左側翅膀更好,因為其生長角度更能符合右手使用的握筆習慣時,連連稱奇道妙,驚訝讚歎:
“璉二哥所見的世面多,做事也心細如髮,這些我都全沒聽說過。”
賈璉笑道:
“這都是西洋玩意兒,覺得好,咱們拿來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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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在旁瞧著,心中愈發憋悶。
和這賈璉相比,二內兄家的寶玉,又能做些什麼呢?
頭前,在接黛玉去京城之前,賈家老太太在信裡透露出的意思,便是想將黛玉嫁給寶玉為妻,但林如海始終都沒有明確回應。
此番黛玉回來,父女兩個也關起門來談過一回。
待林如海問起賈家的寶玉,黛玉只說:
“寶二哥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政老爺也不敢多管。
老太太一向都由著他的性子,平素也不進學,只在家中和女孩廝混,盡享富貴而已。”
響鼓不用重錘,林如海便明白了女兒對寶玉的評價: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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