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使喚、自作主張的,還算是輕的。更有甚者,或者給主子甩閒話,或者架橋撥火,各種挑撥,唯恐天下不亂,只為一己私利,就給賈家鬧個裡外雞犬不寧。
賈母聽了,心中卻還是半信半疑。
但今天,給這幫人真的鬧到了眼前,賈母是真的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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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還在午睡,外頭就已經鬧上了。
兩個小丫頭攙著賴嬤嬤,一進賈母的院子,聽說賈母在午睡不能進去,登時就高聲哭上了:
“老太太啊,璉二爺正叫人打賴大的臉呢!
我們賴家三四輩子的老臉算是丟盡了!求老太太可給我們做個主啊!
老太太是有福的,也得管管家裡的孩子們,不能由著他們小輩兒不懂事淘氣惹出事來。
如今璉二爺由著性子又是拿人,又是打人,把賈家在外頭的名聲都踩在腳底下了。
更是壞了府里老輩兒傳下來的規矩,把個‘孝’字兒都給狗吃了,那賈家的臉面、名聲到底還要不要?”
吳新登家的跟在後頭,也在拍著腿放聲哭嚎:
“外頭都已經打死人了!
我當家的和他弟弟都給打了幾天了,眼瞧著就活不成了!
把下人不當人吶!活活就打死了呀!賈家的寬厚哪兒去了?這要是傳到外頭,賈家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錢華家的嘴笨,只是跟在吳新登家的身後,一頭兒地哭,時不時地哭喊一句:
“可冤死個人了呀……”
這幫人,可是把賈家人好虛榮,講排場,看中臉面的特點,拿捏了個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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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讓鴛鴦扶著自己起來,皺著眉問:
“這外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都鬧到我這裡了?”
鴛鴦給起了床的賈母揉了肩又揉腰,她畢竟跟在賈母身邊多年,遇事很是明理,一邊伺候賈母穿鞋,一邊道:
“老太太已經不管家多年,這起子下人的事情,誰管家找誰去,怎麼那麼沒眼色,動不動都跑來老太太這裡鬧騰,這算哪門子的規矩?”
賈母搖頭連連嘆氣道:
“我不管家這些年,家裡果然是愈發地不像話了。
太太不中用,好在後來有了個鳳丫頭,雖然也是個不識字的睜眼瞎,可好歹還能頂些個事情。
如今藉著鳳丫頭坐月子,她又非要抬舉寶丫頭管家,你瞧瞧,你瞧瞧,這叫我怎麼說?”
鴛鴦知道老太太不願意把話說得難聽,便趕忙道:
“真放她們進來了,反倒要叫老太太為難,不如我出去趕走她們得了。”
賈母搖頭一聲長嘆:
“你能趕走別人,憑你又怎麼趕得走賴嬤嬤?”
鴛鴦道:
“那……要不我叫人去請太太過來?”
賈母嘴角露出個苦笑:
“她?她和寶丫頭是一路的,遇到一點子事情,跑得比誰都快,藏得比誰都深。”
“那……”
“唉——”賈母一聲深深的長嘆,“少不得豁出我這張老臉罷。”
正此時,忽聽後院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
“我來給老祖宗問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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