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毛筆字練成這樣的,得是多跟自己過不去的人啊!
此時忽然被林黛玉如此一問,又見黛玉的妙目中滿是欽佩期許之色,賈璉將手一揮,朗聲道;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人生苦短,何必自尋煩惱?我每每聽到此曲,都夢想一琴一劍一杯茶,西風匹馬走天涯。”
他一時興起,將看武俠的豪情都說了出來。
黛玉立時又覺心頭小鹿亂撞,彷彿眼前這英氣逼人的男子的天涯豪情裡,也有自己相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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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前世聽古龍說過:一個女人,若在你面前裝模作樣,就表示她已經很喜歡你了。
賈璉如今才明白,被一個黛玉這樣的女孩子喜歡,比喜歡一個黛玉這樣的女孩子,還讓人喜歡。
從黛玉處出來,賈璉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初中時代。
在廊子裡大步而行,轉彎處還優雅起跳,來了個三步上籃,似乎他初戀的女神就在遠遠觀望,而他自己,就是籃球場上最靚的仔。
本以為這將是一個帥氣逼人的落地,結果卻是腳下一滑,差點兒來個豎叉一字馬。
NND,老子終於明白為什麼耐克不推出全手工百納千層布底的籃球鞋了。
也就是身體的這一個歪斜,叫他正巧看見賈環正弓著腰,懷裡抱著什麼東西,賊一般地沿著牆根,偷偷鑽進一扇小角門去。
那小角門通著後夾道,平日少有人走,賈環去哪裡做什麼?
賈璉正要追上去,興兒卻正從斜刺裡趕上來,見了賈璉笑道:
“二爺那酒當真厲害,二奶奶見了眉開眼笑的,只罵了我一句‘猴兒崽子’就放了小的。
等我出來,平兒姐姐還給我一塊棗泥點心呢。說是二奶奶特意叫給東府裡小蓉大奶奶做的,下剩兩塊,就給了我一塊。”
賈璉沒心思聽他說這些閒話,低聲問了句:
“方才我見賈環做賊似地往那邊夾道去了,你可知道他是要奔哪裡去?”
興兒滿臉鄙夷:
“那夾道通著梨香院呢。
二爺還不曉得,自打二老爺發話,讓薛姨奶奶一家子住進了梨香院,薛家的那位沒爹的大少爺,就沒消停過。
他親孃一門心思要巴結咱們老太太,見天兒帶著他家薛大姑娘往上院裡跑,也管不了薛大少爺,由著他在梨香院裡鬧騰。
今兒個吃酒,明兒日裡觀花,又有擲色子賭錢,又有婊子唱曲兒做耍,勾引得不少咱家子弟過去玩呢。
那薛大少爺倒也不在乎親疏遠近,莫說後面的菖哥兒、蓁哥兒,就連璜大奶奶家的金榮那等沒起子的貨色,也往他那院子裡鑽,他也都來者不拒。
頭幾日我還聽說,咱家義學塾裡賈代儒的長孫賈瑞也常跑去湊熱鬧,白吃白喝。
你瞧他也是個管理學裡事情的,又有他爺爺日夜嚴加管教,誰料是個頂貪圖便宜沒行止的人。有一回以酒遮臉,當著一幫子人的面兒,死命扯著錦香院的伎女雲兒的裙子,涎著臉喊‘親孃救我’,那雲兒是個青樓婊子,都噁心得直叫‘竟沒見過這麼下作的爺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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