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見怎麼打馬虎眼也矇混不過去,只好低頭道:
“二爺的意思,我明白了。
以後,我再不敢了。”
賈璉見王熙鳳徹底慫了,這才微笑道:
“那你就先預備下簾幔床帳什麼的吧,花朝節之後十天,想來他們就該搬進去了。”
王熙鳳一愣:
“啊?這麼快?
花朝節是二月十二,花朝節之後十天就是二月二十二。
今兒是二月初六,這還沒聽見信兒呢?”
賈璉一翻身歪倒在炕上,伸個懶腰道:
“就是因為今兒是初六,這事兒就能定下來了。”
王熙鳳眼珠兒一轉,忽然恍然:
“初六……太太進宮的日子?”
.
卻說昨日就遞了牌子請見的王夫人,今日一大早就穿戴了五品誥命的衣冠,帶著金釧玉釧,乘車進了宮門。
先去一一拜見了老太妃、太后、皇后,見了面的,請安磕頭,不見面的,對著宮門請安磕頭,之後才直奔鳳藻宮。
元春早知母親進宮來了,按規矩也只能派了抱琴在鳳藻宮門口迎候。
元春則坐在殿中主位,看抱琴攙扶著王夫人進了正殿,受了王夫人的國禮,吩咐人給王夫人看了座,這才屏退了身邊的彩嬪、昭容和一眾太監。
但按照宮中規矩,除了抱琴和兩個貼身宮女之外,還必須留下兩個小太監在旁答應。
有他們在旁,元春不敢向王夫人行家禮,只親自起身,給王夫人斟了茶,遞在王夫人手裡:
“省親回來的轉天,我就去見駕謝恩,回奏了歸省之事,龍顏甚悅。
尤其是兄弟姐妹們作的詩,皇上說好得很,賞了內帑綵緞、金銀等物,這是天恩。
別家省親,並沒有這個額外的體面。
只是家中日常用度就不小,又建了那個奢華的園子,委實是靡費得過了,我在宮中也憂心,恐有後手不接的時候。”
自打上次省親時做了那個詭異的“白日夢”,元春再不敢隨便口出怨言。
此時見到母親果然又進宮來探視,便說些記掛家中的閒話。
王夫人趕忙起身接了茶,笑道:
“娘娘無需多慮,那園子雖花了不少銀子,可跟皇上的恩典比起來,也不值什麼。
這幾年家裡雖挑費大,可也不是過不去。
咱們府裡出了些銀子,寧府裡出了些,再薛姨媽出了些,湊一湊也就夠了。”
元春聞言有些不解:
“啊?如何要讓薛姨媽也出銀子?”
王夫人嘆息道:
“那時候,還是老爺主持榮國府家業,你姨媽怕咱們為難,又有你薛大妹妹懂事,拿了四十萬兩銀子出來,這才助老爺蓋好了院子。
誰知後頭出了變故,唉——老爺的心血,倒讓旁人得了便宜。
好在終於能讓你回家省親,我們就是受再多委屈,也不算什麼。”
說著話,眼中垂下淚來。
自打後宮眷屬得以進宮探視以來,深宮寂寞的元春從王夫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母親在家中所受的委屈和苦楚,此時也跟著垂淚道:
“老太太一向口口聲聲說疼寶玉,其實果然還是偏心大房那邊。
父親和母親這邊為了府裡傾盡了心力,到頭來竟都是白費了。”
王夫人連連擺手:
“我都到了這個年紀,也沒什麼可圖惜的,不過就是擔心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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