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有人開啟一間屋門,請賈璉進去更衣。
賈璉隨著一個侍衛進去,見裡面已經站著兩名小太監,顯然是要伺候自己更衣的,不免心中一陣膈應——這是個什麼時代啊,除了“貼燒餅”的小廝,就是“死人妖”的太監,簡直對直男充滿了深深的惡意。
但膈應歸膈應,真正更衣的時候,賈璉才明白,這專業伺候人的太監,伺候起人來,那真的是不一樣。
整個過程當中,兩個小太監始終低頭屏息,動作輕捷而迅速,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對被伺候更衣的人而言,果然就是一種享受啊。
誠然,在任何時代,任何行業,都要尊重專業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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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出得屋來,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這身絳紫色上等輯裡湖絲緞吉服,通身緙絲暗紋,只有在袍襟上有一道海水江崖的金銀刺繡。
說是吉服,似乎刺繡又少了些,說是常服,又忒貴重了些。
卻聽衛同光在旁開口道:
“賈大人這身賜服非比尋常,這乃是當今皇帝賜給幾位皇子的常服。”
啊?這可真是意外。
皇上給他兒子的衣裳,送我一件?
穿皇上家的衣裳回去,那排面可非同凡響啊。
賈璉心中明白,這位衛同光衛大人,可是個惜字如金的主兒,別說此時特意告訴自己這衣裳的來歷,就是剛才他給自己提點的那一個“跪”字,也是一字千金啊。
於是賈璉一笑:
“請衛大人借一步說話。”
衛同光見賈璉識趣,便“嗯”了一聲,雖然仍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但還是隨賈璉走到一旁。
賈璉掏出一沓銀票,塞在衛同光手裡:
“衛大人,下官是個不懂規矩的,今日若非大人提點,斷不能有後來的好事。
今日事出倉促,這兩千兩銀子,是下官些微心意,請衛大人不要嫌棄。
另外的五百兩銀子,煩請衛大人替我打點感謝幾位侍衛兄弟和小公公們,免得叫人笑話下官。”
方才在皇帝跟前,衛同光已然見識了賈璉的“會來事兒”和“懂規矩”,此時也猜到他這等精明人必會給自己表達一下心意。只是沒料到賈璉出手如此大方,略一愣怔,便接下了:
“賈大人的心意,我這裡收了。
看今日情形,賈大人日後還少不得要來這宮裡走動,多打點些,日後也方便。”
於是又轉頭吩咐:
“將賈大人的素服收拾好了,叫你們派個公公,跟著一道兒給賈大人送回府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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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賈璉回賈府的時候,便是一身絳紫吉服,前有羽林衛都統領開道,後有四個羽林衛護送,最後還跟著個宮裡的小太監捧著衣裳。
這樣的陣仗,莫說是將榮國府闔府上下都驚動了,就只說這一路上,又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許多人不知究竟,便有之前跟著送殯隊伍瞧過熱鬧的人來講解:
“哎喲,他是因為劈了棺材給皇上帶走的。瞧瞧瞧瞧,穿白袍子進去的,穿紫袍子回來的,誒?這袍子上怎麼沒繡什麼啊?這也看不出品級啊。”
“呀,怎麼跟著太監回來的?是不是這位大人給招了駙馬啊?這是不是駙馬的紫袍子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皇上沒斬他的頭嗎?怎麼還升官了?看來賈家這是要得勢啊。”
“這是賈家的哪位小爺啊?這麼威風啊!聽說他這匹馬是皇上提前賜給他的,要不他劈棺材的時候,賈家的大老爺們怎麼沒人敢攔著他呢。”
賈璉昂然坐在馬上,聽了一路亂七八糟的議論,心中一陣感慨:
果然是所有人都只看結局而已。
成王敗寇,捧紅踩白,千古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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