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說:大城小城1980 作者:野卷

歐陽陸回到家,心情固然是震怒,當下他不敢把老萬怎麼樣,先是關起門把個劉玉娟給臭罵了一頓。劉玉娟自知理虧,嚇得只知道哭,不敢做聲,下午的那股子囂張氣焰全收到了腳板心底。她老媽帶著孩子在裡屋待著,完全不搭理。以往她女兒和女婿有些什麼拌嘴,她都會在裡頭勸和,這次的事情,她是懶得管了,她此刻就想著有什麼理由可以回了自己家住才好,她想著想著,覺得她老頭子真是個聰明人,打一開始就沒想過和他倆一起住。

第二天老萬就被來的幾個公安給抓走了,老萬女人抱著不讓帶走,鬼哭狼嚎了半天。劉玉娟被歐陽陸罵過後還是有所顧忌的,昨天她兒子哭鬧一晚上,她也想著會不會是被嚇著了,生怕再嚇著兒子。兒子吵個不停,搞得歐陽陸也睡不好覺,一早上醒來沒給劉玉娟好臉色看,早飯都沒吃就甩手出了門。

今天見著老萬被帶走,她知道是歐陽陸找的人,怕老萬的女人過來找麻煩,於是一天不敢開門,歐陽陸加班到很晚回來,劉玉娟早哄了孩子睡著,又打水擰毛巾,伺候歐陽陸洗漱睡覺。關燈後睡得正香,門外頭隨著巨大的敲門聲,老萬女人在外頭撕心裂肺地咆哮著:“歐陽陸!你還我老公!還我老公!”,這下不僅把歐陽陸給嚇了個夠嗆,也把那孩子給嚇得又哭鬧了起來。

歐陽陸開啟門,張嘴就是一句:“你想怎麼樣?!想找你老公,去號子(指監獄)裡找去!那裡頭自然有人收拾他!”,那女人聽得這麼一說,被激得用頭去撞歐陽陸,被歐陽陸使勁推開,癱坐在地上,歐陽陸關了門,對於劉玉娟罵道:“你給我找的好事兒!”。

那女人足足嚎了兩個小時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老謝老婆憂心忡忡地找到老李老婆說話:“你說這可怎麼辦,謝飛昨晚被吵得一夜沒睡好,哎,我家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哎喲!”

老李老婆說道:“叫謝飛睡我家來,我這邊裡頭屋裡到底裡她家遠些,沒那麼吵,八一去杭州後,裡頭屋我們一直空著,我和我家老李還是駕著床鋪睡在外頭屋的。”

“那也好!我今晚上就把他東西搬過去。”老謝老婆轉而開始唸到:“這歐陽家,也真是太狂了,兩口子都是個眼裡沒人的,只管自己,不顧這些街坊鄰居。”

“我有一次聽我家老李說,這歐陽陸上個月去上海考察,一去就是二十來天,去的時候從財務那裡支了五千塊包乾差旅費,回來又再另外報銷了三千多差旅費!”

“他怎麼就這麼大膽子!他自己老婆現在就在財務室上班,這下倒是方便了!公家的錢成了他們家的小金庫了。八千多塊錢啊!我們家老謝工作了大半輩子,也沒賺到這麼多錢啊!”

“我家老李也是這麼說。他們下面一個技術員有時候也會去上海、天津買零件,來回一個星期,差旅費報下來就是十幾塊幾十塊了不起了,哪像他們這人每次都是這麼多。”

徐老太家門開了,三兩個老太太一起出了來,小保姆也跟著出去倒垃圾,回來後見老謝老婆朝她招招手,小保姆於是拎著垃圾桶走了過來,老謝老婆端了把椅子給小保姆,說道:

“小陳,怎麼今天打麻將這麼早就散場了?我都還沒開始煮飯呢。”

“哎,昨天晚上吵成那樣,老太沒睡好,搓麻將搓得要睡著了。”

“真是也辛苦你了,小陳。”

“我到還好,我倒床上就睡著了,那老萬家女人昨晚上喊成那樣,我後來也睡著了!”

徐老太這次BJ回來特意買了副麻將牌,邀上她過去的同事朋友,天天開局,不時的還有剛退休的過來觀摩學習,比如吳醫生,剛學會了點兒皮毛,癮最大的時候!老謝老婆和老李老婆是不感興趣的,一來覺得自己沒那文化,二來,老謝老婆聽得這打麻將是要使錢的,五分錢一個子兒,有時候一天打下來,可能輸上個一塊兩塊錢,把她嚇得,看也不敢去看的。

老李老婆拿出巧克力來給小保姆吃,她對小保姆說,這東西苦苦的,她實在吃不習慣,但小孩子都愛吃,連李八一高考的時候,都吃了好多。

“李媽媽,我家小姨也要去大學讀書了,你知道嗎?”小保姆邊吃邊說道。

“你小姨?燕子嗎?!”兩人齊聲問道。

“嗯!”

“沒聽得說她有考大學啊?!”老謝老婆問道。

“不是要參加高考的那種,我在旁邊聽得,好像是什麼‘自考’,她跟老太說的時候,我後來收拾碗筷去廚房做事情了,沒聽到太多。”

“哦喲!我好像想起來有這麼回事兒!”老李老婆想起翟恭顯那回找王瑾沒等著,過來找兒子李八一說話的事兒,後來吃飯的時候,李八一有提過,她當時也不懂,沒怎麼管這個事情。

“你家老太能同意她去讀這個自考嗎?”老謝老婆問道。

“老太很高興呢!我家小姨說,可以邊上班邊讀,也可以脫產去讀,在人家大學裡頭,和大學生們一起上課。我家小姨說,她想脫產去讀。”

“去哪裡讀,咱們這小城裡的那個大專學院?”

“得去省城,我家小姨說,只有好大學,才有這樣專業的可以報名。小姨說,她想學會計。”

“這樣你家老太也同意啊?!”老李老婆問道。

“同意的!”小保姆吃了大半片巧克力,剩下的老李老婆給塞口袋讓她帶了回去,她高興地趕緊拎著垃圾桶往回跑。

這邊老謝老婆說道:“這老太太可真是心大哦!外孫、女婿都不是人啊,她怎麼就不想想這些,把個這麼大的女兒讓她去讀什麼書!”

“八一不在家裡,不然我得問問那天他倆到底聊了什麼。”老李老婆回道。

“誒,你說,這燕子折騰個什麼勁兒啊?!以前也不讀書的,成績又不好,又工作了這麼些年,孩子也有了!怎麼見著別人高考了,上大學了,她也跟著來勁兒了!”老謝老婆說著話的時候,一臉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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