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說不定就口嗨一下過過嘴癮,但她搞不好真幹得出來。
與其讓她一個人冒險,倒不如讓她跟著自己,好歹有個保障。
至於班諾特萬夫長那邊……要怪就怪他自己賭這麼大吧。
《凱旋報》的記者鐵了心要把真相帶回家,他總不能把人攔著。
眼神在兩人身上游動,小販看著戰地佬嘿嘿笑著問道。
“先生,要來兩碗嗎?我這糊糊賣了八年了,這味兒絕對上頭!”
戰地佬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剛摳過後腦勺的手又伸進了糊糊裡,胃裡頓時忍不住抽動了下,嘴裡擠出一句話。
“不了……我中午已經吃過了。”
他相信這味兒絕對上頭。
畢竟往裡面添的頭油都能再炒盤菜了……
在攤子上又扔下了幾枚銀幣,戰地佬沒敢在這裡多待,拉著潘妮的手便匆匆走了,故意在巷子裡繞了幾個圈,躲回了下榻的旅館裡。
也不出他所料,就在他離開不久,那小販立刻將他們的事情報告給了城門口巡邏的人。
不過有意思的是,巡邏的城防兵根本不聽那小販解釋,只聽說收了銀幣,那一雙雙眼睛頓時貪婪了起來。
幾個人拎著棍棒將那小販拷打了一頓,果然從他身上搜出來好幾枚。
這下人贓俱獲,雖然主謀沒抓到,但一頂間諜的帽子是少不了了。
幾個城防兵將那小販拎起來一頓教訓,說的那人臉色蒼白,不敢把先前的事再提,這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將硬幣揣進自己兜裡,甩著棍棒瀟灑而去。
說開玩笑的話,他們就是巡管這一帶的人,能不知道最近不太平?
就前幾天才冒出來個什麼自由邦的傭兵,聽說就為了抓那六個倒黴鬼,死了天王軍足足一百多個兄弟。
他就一個腦袋,柿子當然得挑軟的捏,可不敢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
城外,旅館。
看著關上門又走去窗邊往外瞧著的穿山甲,坐在床邊的潘妮摘下了悶熱的頭巾,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小聲問道。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坦白自己的身份?就告訴他們……我們是軍團的使者。”
戰地佬隨口回了一句。
“你的父親甚至都不敢派威蘭特人使者過來,你還猜不到原因嗎?”
如果不是受人指使,這些人怎麼敢屠光了整個港口,一個俘虜都不留。
換而言之,既然是受人指使,那多殺一個使者又有什麼區別呢?
透過在論壇上的情報核對,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阿布賽克是南方軍團的利益代言人,而亞努什就是那個被推到臺前的替死鬼。
南方軍團在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就會向天都進軍,消滅掉天王軍。
到時候阿布賽克這些舊部門只要換一面大旗就行了。
不管是叫婆羅軍團還是什麼玩意兒,只要和亞努什帝國撇清了干係,甚至在關鍵的時刻返將了亞努什帝國一軍,南方軍團便會順理成章的將帝國交給他們,就像是“換殼上市”一樣……至少在阿布塞克他們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個叫亞努什的替死鬼顯然並不甘心就這麼潦草的死去,他甚至可能已經預感到了自己身邊可能藏著一些想半路下車的內鬼,所以只能用更瘋狂的辦法將他們結結實實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至於背叛的事情,可以等到內戰打完了再慢慢的算賬。
阿布賽克應該是不介意和凱旋城的使者談條件的,但亞努什是絕不會給自己的屬下留退路的。
於是乎,戰地佬和那群有遠見的兄弟們約好了。
由他們先和亞努什接觸,而自己這邊則先去和阿布賽克談判。
和南方軍團合作是沒有未來的,把豺狼放進來根本不叫“曲線救國”,這隻餓狼會直接一口吞了他們。
而且連帶著他們旁邊的所有人。
如果能說服阿布賽克自然是最好的,說服不了那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反正在一切結束之後,他會把相關的線索提供給潘妮。
至於《凱旋報》會不會刊登整個事情的全部過程,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穿山甲的反問之後,潘妮沉默了許久,想著的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事情。
“……所以他才派你來這裡?”
戰地佬愣了下,接著乾脆說道。
“沒錯,雖然我是軍團人,但我不是威蘭特人,如果被天王軍的人刁難上,還能偽裝成聯盟的人矇混過去。”
“……”潘妮咬著嘴唇,臉上寫滿了複雜。
看了一眼她那說不出滋味的表情,戰地佬換上緩和的語氣說道。
“如果你是在同情我,那倒沒有必要,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我是在擔心你!”潘妮瞪著他的眼睛,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