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佬還沒回過神來,就稀裡糊塗地被一名士兵,用槍口指著推搡到了營地門口的隊伍後面。
門口擺著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名軍官,他手中捏著鋼筆,一邊在紙上寫著,一邊隨手將一塊寫著號碼的牌子扔給站在桌前的倖存者。
終於到了戰地佬。
那軍官用鋼筆點了點桌子,見那人傻不拉幾的沒有回應,才不耐煩道。
“名字。”
這句日常用語,戰地佬倒是聽得懂,但他當然不可能報自己的遊戲ID,那也太奇怪了。
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道。
“穿,穿山甲。”
那軍官什麼也沒說,隨手在紙上畫了兩筆,然後便將牌子丟給了戰地佬。廢土客大多沒什麼文化,別說用動物做名字,桌子凳子當名字的都不在少數。
戰地佬懷疑這傢伙根本沒聽自己說什麼,但沒有在門前停留,掃了一眼牌子上的數字,便往營地裡走了。
一群人站在空地上發呆。
他也不知道去哪兒。
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旁邊一名扮相和他差不多的倖存者忽然湊了過來。
“哥們兒,你是從哪來的?”
戰地佬隨口胡扯道。
“……貝特街。”
那倖存者一臉茫然。
“貝特街?沒聽說過啊。”
“距離這裡有點遠……我也是運氣不好被抓來的。”戰地佬想這麼表達,但奈何詞彙量太少,磕磕絆絆地說了一堆,對方聽得一頭霧水,只能當他可能是個結巴。
“是嗎?你運氣真糟糕……雖然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男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叫李八,是從十顆樹村來的……那群披著黑袍的傢伙不由分說地把我們趕到了這兒。”
“我……叫穿山甲。”戰地佬緊接著問起了他最關心地事情,“那些人打算對我們做什麼?”
“不知道。”
李八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愁容。
“他們什麼也沒說,到了這兒之後就沒收了我們的食物和雙頭牛,說要集中管理,然後就把我們撂在了這兒,讓我們等著……”
正說話間,一名鼻樑中段隆起的男人,帶著一列士兵,走到了所有幸存者們的前面。
他的目光如同禿鷲一般,僅僅是眼神的接觸,便讓人聲鼎沸的人群如同潑上一盆冷水,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環視了在場的所有幸存者一眼,科爾威微微抬起下巴,用命令的口吻開口說道。
“即日起,瑞谷市一帶被劃為軍團與企業交戰的戰區。不過不必擔心,軍團會為你們提供保護,直到戰爭結束。”
“作為不必流血的交換,你們需要付出汗水,付出勞動,作為對我等恩賜的報償!”
沒人敢站出來反對。
更沒人敢吱聲。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惶恐不安,只有混在人群中的戰地佬,是一臉古怪的表情。
好傢伙。
這些軍團的人還真信了,是企業的人在和他們交戰。
難怪他們修好了引擎也沒有繼續向前,看來是打算將企業的援軍攔在這兒……
科爾威稍作等待,繼續說道。
“我叫科爾威,負責這裡的大小一切事宜。”
“站在我旁邊的是後勤官菲諾德先生,他會為你們交代工作,劃定生活區,以及安排每天需要完成的任務。”
那個叫菲諾德的男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與科爾威的不怒自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讓他看起來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然而戰地佬能感覺到,那眼神藏不住的傲慢。
顯然他並沒有將眼前的廢土客們當成人,而是一堆物資或者消耗品以及類似的東西。
科爾威看向菲諾德。
“你要說兩句嗎?”
菲諾德微笑著說道。
“你說吧,反正就那些事兒。”
科爾威點了點頭,繼續看向營地中的倖存者,提高了音量。
“別想著偷懶,在這兒的所有人都得工作,沒有例外!完不成任務的懶鬼不會有食物,更不會得到任何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