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戰地佬來說是如此。
他是敏捷系的覺醒者,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視力,都遠遠超過這些搞不好還患有“夜盲症”的當地人。
兩人趁著夜色離開了旅館,越過了好幾條街道,終於摸到了郊區的邊上。
這兒的房子已經越來越稀疏了,地圖上的標識也越來越抽象。
走到了樹林的邊緣,戰地佬正準備撥開灌木叢鑽進去,卻忽然剎住腳步,對著身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迅速蹲了下來。
潘妮也學著他的動作,迅速蹲在了灌木叢的背後,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呼吸的節奏,同時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完全看不見,周圍好像什麼也沒有,然而穿山甲臉上那如臨大敵的表情卻不像在開玩笑。
她甚至看見,他已經把那把手槍掏了出來,並開啟了保險。
為了不拖他的後腿,她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這樣過了大概有五分鐘那麼久。
戰地佬忽然鬆了口氣,將手槍關上保險,輕輕插回了兜裡。
“警報解除……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剛才發生了什麼?”潘妮急匆匆地問出了憋在心中的困惑。
“有一隊身份不明武裝從我們的西南側經過,聽動靜大概有四五十個……他們穿著外骨骼,拿著輕重武器,還開了光學迷彩,有點兒像是自由邦的人。”
“自由邦?!”潘妮懵了下,小聲說道,“這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我哪知道,也許就是城門上掛著的那幾個傢伙的隊友吧……這幫攪屎棍總是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估計又是接了什麼離譜的委託。”
自由邦的傭兵總是被捲入到各種各樣的廢土事務中,不過每次除了丟下一堆屍體之外,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特別大的作用,以至於聯盟都不是很喜歡搭理他們。
這些人出現在這兒的理由值得留意,不過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
確認那些人已經走遠了,並且沒有發現自己,戰地佬輕輕拉了一下潘妮的手,示意她跟上自己,隨後便撥開灌木叢,沿著事先調查過的小路繼續前進了……
……
就在軍團的“使團”撤離天都的同一時間,獅王阿布賽克也緊急約見了同一個派系的馬王沙魯克、豹王尼格利、虎王杜瓦塔。
會面的地點仍然是軍營邊上的那間帳篷,把門的也依舊是阿布賽克最信得過的安沃。
剛一進帳篷裡,虎背熊腰的虎王杜瓦塔便神色不悅地說道。
“我們幾個私下裡會面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以亞努什多疑的性格,若是讓他知道了,肯定得被他猜忌。”
站在旁邊的豹王尼格利咧嘴一笑,抬起眉毛瞧了他一眼。
“怎麼?你怕了?”
“呵,”虎王杜瓦塔冷笑一聲,“我要是怕了,還會和你們幹這掉腦袋的事兒?”
“你們少說兩句吧,比起你們的廢話,我更想聽我們尊敬的獅王先生的高見……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還要我們親自來一趟你這裡。”馬王沙魯克將目光投向了阿布塞克,那細長的眉眼倒不像是濃眉大眼的馬,反倒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目前駐紮在天都附近的一共有獅馬豹虎牛五個王,其中三個都是阿布賽克的自己人,還有一個正是他自己。
正是他們聯手將亞努什推到臺前,並給他出謀劃策,才有瞭如今的天王軍!
唯一不是自己人的只有牛王阿彌。
那傢伙對亞努什忠心耿耿,就像安沃對自己一樣。
然而人心隔著肚皮,誰都說不好那是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這種事情其實不重要。
只要是在一條船上,就算懷著二心也得老老實實地幫自己把這艘船開下去。
環視了一眼在場的三人,阿布賽克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
“就在剛才,我在這裡見了班諾特的人。”
帳篷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煮茶的爐子發出的噼啪聲。
三雙眼睛盯著他,眼中無一例外地寫著詫異與警覺。
最先開口的是馬王沙魯克。
盯著阿布塞克的眼睛,他用很輕的聲音問道。
“哦?那你們聊了什麼?”
阿布賽克用淡定的聲音回道。
“他給我們指了一條活路。”
虎王杜瓦塔冷笑了一聲。
“我們需要那群連威蘭特人都瞧不上的軟蛋指路嗎?”
阿布賽克沒有否認他的說法,只是繼續說道。
“以前是不需要的……但南方軍團的人耍了我們,這條路就很重要了。”
三王交換了一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