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城北街的窗戶紛紛推開。
被打攪了清夢的行商、傭兵、以及當地的居民,睡眼惺忪地站在窗前朝北望著,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少人甚至只穿著件睡衣,便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你沒看見嗎?一輛足足有半條馬路那麼寬的大車從工業區開了出來,然後沿著那個鐵軌往北邊去了!”
“火車?!那個就是火車嗎?”
人們交換著驚訝的視線,面面相覷地議論著。
曙光城的鐵路已經修了有段時間了。
然而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不少人都還是第一次看到火車長什麼樣。
尤其是對於那些從小地方來的倖存者們而言,那又粗又長的煙囪和大車更是稀奇。
不少人墊著腳尖往北張望,想看的更清楚些,但已經看不見了。
穿著皮夾克的傭兵嘀咕著和同伴交談。
“它這是要開去哪?”
“北邊好像是新聯盟在遠溪鎮的前哨,再往北去就是西洲市了!”
“西洲市……那裡是嚼骨部落的地盤吧?”
嚼骨部落!
聽到這個名字,不少初次來曙光城的行商和旅客,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倒不是驚訝嚼骨部落。
來河谷行省做生意的廢土客,大多聽說過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的惡名。
然而令他們的沒想到的是,新聯盟居然主動去招惹那些惡魔!
“他們是瘋了嗎?!”一位來自東部諸省的行商忍不住驚呼,道出了不少過往旅人的心聲。
主動挑起和嚼骨部落的戰爭。
在他們看來,怎麼想這都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這句話不巧被站在旅店門口的老胡克聽見了。
瞧著這些外鄉人沒見識的樣子,老頭咧嘴嘲笑了一聲。
“瘋了?我們等這一天太久了!”
站在一旁的孫世奇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你們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嗎?駐紮在西洲市的牙氏族至少有三萬人!而且這還是一個月前!”
老胡克還沒說話。
一旁替他們照料雙頭牛的夥計已經抬起下巴,望著那輛火車消失的方向,驕傲地說道。
“那又如何?”
“在管理者大人的統治下,我們的聯盟是戰無不勝的!”
“只要他一聲令下,我們所有人現在就能扛起槍上前線!別說三萬人,就算是三十萬、三百萬又如何!”
看著那個臉上寫滿忠誠的年輕人,孫世奇的喉結動了動,說不出話。
老胡克看著他輕聲說道。
“那些人已經將很多人的家園摧毀了一次,我們不會讓他們再來第二次。不只是公路鎮的倖存者,這裡的所有人,都願意為這片收留了他們的土地流盡最後一滴血……”
“你們沒有家園,你們不會懂的。”
孫世奇爭辯道。
“誰說我沒有?我正打算在這兒蓋一棟。”
老胡克笑了笑不做聲。
站在孫世奇旁邊的倆傭兵則是面面相覷,看著這裡的居民們搖著頭嘀咕。
“瘋了!”
“……這裡的人都是瘋子!”
整個曙光城的倖存者都在議論著那輛駛向遠溪鎮的火車。
不少人甚至在其中幾列車廂上,看到了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以及武裝到牙齒的外骨骼戰士。
那些人顯然不是去開礦的!
同一時間,某間旅館的三樓房間,悄悄地伸出了半截電線,伴隨著有節奏的無線電波,一封電報發到了馬蹄鐵商行在紅河鎮的駐地。
商行總部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