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夜十停住瞭解安全帶的手,向蔣雪洲投去疑惑的視線。
“怎麼了?”
輕輕咬了咬下嘴唇,蔣雪洲低著頭小聲說道。
“你能……在這裡陪我嗎?我一個人害怕。”
夜十愣了下,納悶兒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怕的,最危險的區域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蔣雪洲的臉上寫滿了猶豫,不知是講不出來理由還是不想說。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站了,夜十也不太想等了,作勢就要起身。
眼看著他要走了,蔣雪洲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自暴自棄的開口說道。
“就,就是深海恐懼症啊!你沒聽說過那種病嗎?有的人生來就是很害怕那種很黑很黑的地方……我有什麼辦法。”
啊?!
夜十傻眼地看著這傢伙,好半天從嘴裡擠出一句話。
“不能克服一下嗎?”
“……”蔣雪洲沒有說話,只是紅著眼睛瞪著他。
夜十終究還是心軟了,嘆了一口氣,食指在頭盔上點了兩下。
“老白,我這兒有點情況……”
沒等他組織好語言,老白爽朗的笑聲便從通訊頻道那頭傳來。
“哈哈,知道了,你就留在駕駛艙裡好了。”
夜十:“臥槽?!你在我身上裝監控了?”
老白笑著說道。
“那倒沒有,不過我大概能猜得到。其實不瞞你說,方長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本來所有人都下去也沒那個必要,留個人在科研船上也好有個照應。你記得隨時留意線下訊息,別把注意力都放在你那朋友身上就是了。”
夜十啞口無言了一陣子,最終沉默地把通訊給結束通話了。
知道他在和隊友商量,坐在駕駛位上的蔣雪洲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到他打完電話之後立刻問道。
“你隊友怎麼說?”
“他們沒說什麼,說讓我看著辦,”
對上那雙滿含期待的盈盈目光,夜十忽然也有些難為情了,挪開了視線。
這遊戲的NPC也太像人了。
該不會是特麼真人扮演的吧?
那就尷尬了。
“抱歉哈,我這人從小神經比較大條,什麼恐高啊,暈車暈3D啊之類的玩意兒我都體會不到。那什麼深海恐懼症應該也是類似的吧……總之辛苦你堅持到這裡了。”
沒想到這傢伙也能說出關心人的話,蔣雪洲感覺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難為情的感覺佔了上風,她匆匆地挪開了視線,將臉扭向一旁。
“倒,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其實努努力還是能克服得了的。”
看著這個嘴硬的傢伙,夜十最終還是沒有剋制住嘴賤的衝動,戲謔著調侃了句。
“那我走?”
“!!!”
看著驚慌失措轉過身來的蔣雪洲,夜十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哈哈,我開玩笑的——”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股警兆便忽然爬上了他的心頭,連同他的心臟都輸不由自主的一陣抽動。
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即便無數次遊走在死亡的邊緣,甚至經歷死亡,他都未曾有過同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
他即將失去比三天一次的生命更寶貴的東西。
在那股強烈的預兆的驅使下,他神使鬼差的脫口而出道。
“有什麼東西瞄準了我們……”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正掄起拳頭作勢要敲他腦袋的蔣雪洲立刻收起了那羞憤的神色。
沒有一絲猶豫和懷疑,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撲到了操作介面上,十指在全息面板上點出了殘影,控制著科研船來了一個側向機動,改變了原本的運動軌跡。
哪怕沒有預警雷達的提醒!